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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她和李承度的大婚,自然要办得隆重些,应当举世皆知,无论如何也不能比上一场差罢,随随便便的话,岂不是要被沈峥或其他人笑话。

    李承度以闲适的姿态倚在椅背,一手虚扶,边听她慢慢道出这些理由,末了颔首道:“郡主所言有理。”

    “正是嘛,所以——”被这一肯定,扶姣声音大起来,正欲再说,忽然注意到李承度肩头被草草包扎的伤口悄然渗出血来,顿时忘了争辩,跳下座位,“伤口。”

    “无事。”李承度随意瞟了眼,对这点伤完全不放在心上,太医口中的伤势过重在他看来,不过是战场上很容易受的一点小伤罢了。

    扶姣甚少看到他受伤的模样,但也不是容易惊慌的性子,将太医留下的药瓶捡起,对着芝麻大的字分辨半晌,终于挑出一瓶止血药粉来,“既然这么多伤,待会儿你就擦身罢,不要沐浴。”

    李承度嗯声,安静地看扶姣帮他解开布条,垂眸认真洒药粉,忙前忙后地找人要包扎之物,大战初歇的心也渐渐静下,胸口处一片平和。

    小郡主照顾他的时刻还是很难见的,值得珍惜。

    扶姣没做过这种伺候照顾人的活儿,但这两年看得多,尤其是在骁邑、武陵郡这两地居住时,常有兵卒受伤大夫帮忙包扎,看得多了,自己上手便也有模有样。

    系上漂亮的结,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得意道:“原来我还有从医天赋。”

    洒药粉、包扎个伤口罢了,也叫她又炫耀了回。

    李承度低低笑出声,“辛苦郡主了,请坐。”

    这回扶姣乖乖在旁落座,没再压在他腿上。

    即便今夜经历了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她还站在宫墙上和沈峥周旋了些时辰,此时此刻依旧不见半点憔悴。许是天生丽质,又许是时刻注意形象,总之,仍是个宛如明珠般摇曳生辉的美人儿。

    李承度并非重色之人,可也不得不承认,每每对上小郡主的眼神,都会容易更纵容几分。

    在战胜沈峥,从他身上取回玉玺后,李承度就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晓小郡主今夜做的事。

    若没有她那段拖延,今夜仍能成功,但定会损伤更多。她做得很好,比他想象中更加出色。

    其实,李承度对小郡主并没有那么多期盼和要求。他喜爱她的性情与洒脱,既有这些足够令他倾心,就不会再求她聪慧体贴。

    正如当初母亲喜爱父亲那般,她亦是爱他忠直坦率,便不会计较他那点执拗倔强。

    人无完人,他和母亲的眼光某种程度上是极为一致的,都会被和自己互补的人所吸引。

    李承度生来沉稳,内秀于怀,喜好低调,小郡主可以说和他截然相反。

    可是,她往往能够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李承度方才才会直接想到那条诺言,其中不乏有丝丝冲动,但内心亦清楚,即便拿下洛阳,现下也不是成亲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