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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沈峥选的是鸩酒,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极好面子的人,白绫处死不免形状可怖,鸩酒大致能保持生前容貌。

    他是在狱中都不忘保持翩翩风度的人,死后不想太辱颜面,也可以理解。

    慢慢荡在秋千上,扶姣眼中映入听泉先生的字句,脑海中却不由浮现这几年来的种种,阿娘、爹爹、沈家父子和途中所有经历过的生死,忽然间就懂得了“死去元知万事空”一句的意思。

    烈日灼目,扶姣不由抬首,将书卷盖在面上,如此轻轻晃着晃着,就倚着秋千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前立着熟悉的高大身影,为她挡去艳阳,手持那本熟悉的书,正凝眸静看。

    听得动静,他回首看来。

    “什么时辰了?”扶姣抬手揉了揉困倦的眼,迷糊问。

    “未至午时。”

    扶姣喔一声,才发现身上盖着披风,他不知站在这儿为她挡阳光多久了。

    “那儿的事,都已处置好了吗?”她问的是上午沈家父子的行刑。

    李承度颔首,合上书,“已收敛好。”

    他会让沈家人都在同一块墓地中。

    扶姣嗯了声,慢慢又晃起秋千来,起初是小小的幅度,而后在李承度的推拉下,那荡起的幅度变大,她朦胧的睡眼也随之渐渐清明。

    朝夕相处这么久,她能感觉到李承度此刻的心情,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放松,又像是终于达成所愿那一瞬间的空荡荡。

    她微微偏首,仰眸瞧去,他仍是很专注地看她。

    “上来。”扶姣作出口型。

    李承度目测秋千的大小强度,坐上去,如此变成了他环抱扶姣慢慢荡悠。

    自然而然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感受着身体悬空的轻快,扶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选定日子了吗?”

    没有明指,李承度也知她问的是登基大典。

    “一月后。”

    一个月……扶姣懒懒想,那还是蛮赶的,估计这阵子礼部得忙得团团转。

    “恭喜你啦。”她这声道贺因着才睡醒,显得软绵绵没什么力量,却让李承度莞尔,“多谢郡主,同喜而已。”

    哪有什么同喜啊。扶姣小声嘟哝,“又不是我当皇帝。”

    过了几息,她才意识到这话的含义,突然睁圆了眼看向李承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李承度微微扬眉,“郡主以为呢?”

    她眨眼,仍不敢确定,“选在了同一日?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