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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飞雪额头跳了一下,进屋关上门,才下跪道:“臣拜见陛下。”

    魏堇歆看了她一眼,手拿起桌上那个绿色的盒子,打开一观,嗅了嗅里面的茶香,道:“每次就买二两回去,看来这些年,宋卿过得并不滋润。”

    宋飞雪面色如常,她道:“有劳陛下牵挂,臣虽买得少,但算下来一年几乎日日都有的喝,也不算艰难。”

    魏堇歆笑了笑,继而道:“再过几年,宋卿家中那个小的就要上京中翰林院读书了罢?不知宋卿可交得起学费?”

    宋云寄马上就要到七岁,该从私塾中出来,去读正式的官家学院了。

    这虽不是什么定论,但却是京都官员贵族之间不成文的规定,谁家的女儿要是没去,以后就会被人瞧不起,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笔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宋飞雪的确出不起,她沉默下来。

    按照正常的规制,她在去年就该官拜三品,六部之中礼部最穷,除了尚书之职,其余人的俸禄皆是稀薄,是以礼部总是人少,人来人往,没有什么定数,只有宋飞雪一人做了足足三年的礼部侍郎。

    “宋飞雪。”魏堇歆眸光微暗,“朕在问你话呢。”

    宋飞雪吸了口气,这才道:“这些事,不劳陛下费心。”

    魏堇歆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其实这三年来宋家的惨状,倒也不是她非要如此,曾经她自觉消气,倒也向宋飞雪提过一嘴晋升的事,只是她说得隐晦,宋飞雪若真有意,需要向她赔着笑脸再行几个大礼,这事便成了。

    然而那日,宋飞雪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里,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直至魏堇歆让她滚,她才转身走了。

    她怨恨宋家的背叛,宋飞雪这架子摆得竟比她还要大,连说句软和话都不肯。

    魏堇歆起身,她使了个眼色,房间里的人便都退了下去。

    屋里就只剩下魏堇歆与宋飞雪两个,她侧目看着宋飞雪的脸,上次与宋飞雪私下相见时,魏堇歆还要唤她一声“宋伯母。”

    魏堇歆从小不喜宋飞雪,她觉得宋飞雪过于木讷无趣,分明都是很亲近的一家人了,她让宋飞雪见她时不必再行礼,宋飞雪还是每次都坚持要行礼拜见殿下。

    于是魏堇歆也不再与她亲近。

    魏堇歆喜欢宋伯父,他和宋飞雪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面上总是挂着甜甜的又和蔼的笑意,和父君在一起时两个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私底下,魏堇歆便直接将宋伯父唤作岳父,宋伯父就会高兴地抱一抱她,夸她真是好孩子。

    只可惜,父君去后不到一年,宋伯父便因生宋云寄难产去世了。

    那年宋云修与二皇女魏明月的婚期如旧,魏堇歆坐在宫里四处漏风的小破屋里,偷偷地想,宋云修出嫁的时候,看到高堂上已不再坐着他的父亲,他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宋飞雪。”魏堇歆走上前,与宋飞雪说话,“朕有些话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