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魏堇歆呢?若是京都没有一个宋家,没有宋云修,她竟不知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就是很小家子气,哪怕做了帝王,还是计较当年的儿女私情,哪怕只要她一句话,礼部就会为她挑选京都各种各样的好男儿,可她就是想等宋云修给她道歉,说他错了。
魏堇歆渐渐握紧双拳。
这不公平,凭什么只剩她一个对当年念念不忘?凭什么这些年她费尽心思地折辱宋家,却只换来宋家的横眉冷对。
她们连个错都不屑于跟她认,宁肯受尽白眼也不肯认错,好似有多瞧不起她。
落日夕阳的光芒愈发刺眼,魏堇歆眯起双眼,模糊间,她似乎又瞧见远在天边的宋飞雪冷着一张脸,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好极了,她真是好极了。
魏氏的婚契岂是轻易能解的?宋云修既然是先与她定下婚约,到死也别想解开这层烙印。
落雪之后起了些风,魏堇歆站了半晌,觉得自己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她道:“最近朕的头风似乎鲜少发作。”
文莺也发现这一点,道:“确实如此,陛下这是要大好了!”
魏堇歆淡淡一笑,道:“走罢,回去。”
地上堆起一点点稀薄的雪沫,亮莹莹的。
路过承光殿时,魏堇歆见里面的灯还亮着,道:“谁在里面?”
文莺使了个眼色差一人过去查看,过了一会儿那人回来,禀道:“回陛下,太傅还在里面跪着。”
“陛下!”文莺叫了一声,想为陛下披好肩上的披风,然而陛下已经疾步从她面前走过,往承光殿去了。
这时,后面有个宫人轻声问:“掌事,咱们这次跟吗?”
文莺远远瞧着,摇了摇头。
承光殿内灯火通明,宋云修直身跪着,身形颤也未颤,显然还在苦思。
“宋云修!谁让你跪在这儿的?滚回你的福子居去!”魏堇歆心中含怒,说出的话自然也不会好听。
宋云修身形一颤,挣扎着就要从地上起来,可他双腿早就麻了,僵得根本不能动,没能起得来身,又缓缓地坐回了地上,抬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眼巴巴望着魏堇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