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罗春绛,登的是高堂阔府,走的金地银山,虽说不做宫里生意,但是与京城的贵人们简直沆瀣一气,贵人们进了罗春绛,不丢个几两金子是不出这个门的。
所以这罗春绛登的人多,门自然开的多,于是这肥头大耳的郝掌柜认识韩玢也并不为奇,更何况这韩玢是皇城暗卫统领,本就管辖这九河镇集市,而且还是......一想到此人两面为人,一面端得方方正正,另一面龙榻曲意奉承......姜慈不由得汗毛直起,后脖颈都渗了凉气。
“郝掌柜好像最近没有上什么新货?”韩玢看了看四周,低着声音冷言道,手中那盒头油被摩挲的沙沙作响。
郝掌柜尽最大努力展开了一个笑容,求生欲已至顶峰,“韩大人,这,您随便挑......”,见那韩玢拿着姜慈刚刚要买的头油,赶忙奉承:“这桂花头油当真是我们小店的新品,京城里的管家小姐们都喜爱的很。这个就孝敬您了,您拿去送令堂送令妹送心上人,也不枉日夜劳累管着我们九河镇那么多铺子。”
姜慈一听,这白面脂粉男果然是这店里常客,而且是白吃白喝的那种霸王客,便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泼赖理,明明这头油就卖给我了,怎么又给了他?”姜慈指着韩玢。
郝掌柜看了眼韩玢,见他面色如霜,眼中深不可测的凌厉,讪讪道:“女公子,小老儿可没收你那银子,何时卖给你了?”
姜慈一想到刚才着实被这油腻胖掌柜占了便宜摸了手,心里犯着恶心,语塞须臾,转身拽着已经被这场面懵住的翟宵儿就要走,哪想脚刚跨了门槛,却被一只纤长之手拦了下来,转头一看,又是那韩玢......
“既然来了,何不问完了话再走?”韩玢冷冷道,并没有直视姜慈,更是直接无视了旁边的翟宵儿。
翟宵儿紧紧抓着姜慈的衣服角,咽了口口水,小声道:“老大,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姜慈白了他一眼:“别瞎说,他敢。”
翟宵儿看这架势,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姜慈不耐烦地将他推出了门外,头也不回说道:“告辞了,我们不过就是来买点好货的,既然韩大人大驾光临,我们还是先回避的好,免得冲撞您这尊大佛,不好向主子娘娘交代。”
话音刚落,韩玢冷眼抬手抵住门框,姜慈正要跟着翟宵儿出去,却一头撞上了韩玢胳膊,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老大!”门外的翟宵儿惊呼,正要冲进来,然被韩玢那眼神吓退,直愣愣站在那。姜慈只得急着安抚他着:“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韩玢看了一眼翟宵儿,又回头盯着姜慈,冷笑了一声,嘴角轻扯:“姜女官今日来,不是有话要问郝掌柜吗?”
姜慈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韩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来问问题砸场子的。”说罢,就要往门外钻。
韩玢又一次将她挡了回来,淡淡道:“还是问问吧,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接着又凑到姜慈耳边,温热的呼吸潆在姜慈的耳鬓,直觉得头皮发麻,小声道:“正好可以让姜女官在太后面前长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