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玢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似乎是知道姜慈感觉甚凉,于是她悄无声息地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深紫色长衫,递给姜慈,“怕冷就穿上。”
姜慈见状赶忙摇摇头,满脸尴尬,“韩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还是穿上吧,要是着凉了又得挨几服药了,人家安大夫可没控管我们俩的病啊!”
韩玢看着姜慈,眼中精光闪烁,一丝不悦闪过,他淡淡开口道:“怎么姜女官到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安大夫呢?”
姜慈摆摆手,笑着说:“哪有啊韩大人,我怎么可能想着他?想到他我气都不打一出来,您说是吧?”
见她讨好地看着自己笑,韩玢不禁舒展了眉头,低沉着声音问道:“那你现在想着谁呢?”
姜慈一听,微微怔住,竟不知要说什么,只发着愣看着空荡荡的地面。
见姜慈发愣,又不愿意披上自己的衣服,韩玢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衣服展开,牢牢披在她的身上,用袖子打了两个结。
沾着体温的锦缎长衫让姜慈缓和了许多,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韩玢双手飞快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披上衣服,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磕磕绊绊道:“那个……多谢韩大人了……等出去了,属下便将大人的衣服洗干净送回去。”
韩玢看了一眼姜慈,忽然笑了笑,他别过头去,低声道:“不用了,以后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多的是。”
姜慈没有听明白,只浅浅地“哎”了一声。韩玢侧头嘱咐道:“小心脚下,跟紧我。”便大步向前,朝着那东南方向的水流声音而去。
姜慈紧紧跟上韩玢,不敢大意,生怕走错一步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始终没有找到出口。姜慈心中越来越害怕,不断地低低细语:“这必定是鬼打墙了,要是出不去怎么办……”
韩玢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向一处安静的地方,找了一棵榕树,慢慢地坐下,冷冷道:“孙玅音保命的东西被孙耀拿到了,怕是凶多吉少。”
姜慈愣了愣,“此话怎讲?”
韩玢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郝掌柜说过,长公主曾经让人带了一个可以让太后万劫不复的消息给曹首辅?”
姜慈点点头。
他继续道:“我现在想来,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带消息的人,根本就不是陈四,而孙耀之所以广招天下能人为女儿治病,必定是知道孙玅音保守了一个秘密。”
姜慈恍然:“您的意思是,这带消息的人其实是孙玅音?”
这样一想,仿佛就说得通了,孙玅音身为太常寺少卿的女儿,经常往来宫中也不是难事,难怪那孙玅音那么宝贝那封信,看来她必定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太后万劫不复。
姜慈想着想着,拍了拍脑袋说道:“那孙耀拿到了这封信,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