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之时,太后已然屏退左右,正怒目而视,姜慈自知理亏,不敢说话,连忙跪好,任凭太后发话。
“太后……”姜青河正想问太后求情,依着太后的性子,姜慈免不了一顿打,她自然是知道的,板子挨在姜慈身上,而疼却是疼在别人心里……
“青河,你也出去。”太后厉声道。
太后盛怒于面,姜青河不敢驳议,她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掌掴一掌的姜慈,只得忧心忡忡地退下。
许久,太后冷冷说道:“知罪?”
当今太后的威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能坐到这个位置,一手将痴儿推上皇位,不仅仅因为她颇有治国之策,更重要的是,她够狠心。
姜慈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用抬手触及便可知嘴角微微溢血。她不敢看太后,也不敢回太后,更不敢求情。
太后见她忍痛不发,奈何气恼无处释放,转身便广袖挥扫,大力拍在一旁的檀木桌上,带过之处,一个白瓷花瓶应声落地,碎成数片。
清脆的碎裂之声让这偌大的宫殿更加幽寂。
仿佛过了许久,二人都不曾说话,姜慈正正跪在殿中,两腿皆已麻木,她目光毅然,心中几乎可以确定,太后今日不会对她发难了。
须臾,太后转过身来说道:“你是笃定我不会要你的命吗?”
姜慈一愣,伏首说道:“姜慈贱命,不足为惜。”
“贱命?”太后蹙眉。
姜慈想了想说道:“太后,姜慈自幼被卖,无父无母,自然是贱命。”
太后本已缓和的面色渐渐又凝重起来,她紧紧扣住一旁的桌角,胸口起伏不定,满身的珠翠似乎都随着她的喘息而震摇。
太后沉了一口气道:“以后别再见他了。”
“为何?”姜慈问道。
话毕,她不由地浑身发颤,也不知怎么,今日她竟敢如此冒失同太后犟嘴。
“姜慈!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搞清楚没有?”太后语气急促,声音微微发颤,强压着心中怒气。
姜慈愣了愣,随即心虚地小声道:“他是皇城暗卫统领,我是后宫监察司女官,如何配不上。”
太后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他还是太尉谢谏的亲子!”
说到此,姜慈如何能忘,就是太尉亲子这个身份,让她可望不可即,她无父无母查无三代,如何能与他谈婚论嫁,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