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转头看向了姜慈,义正言辞道:“哀家说过,周氏和她的四孩子,一个不留,若是被查出来落人口实,谁都担不起这个责。”
姜慈有些惊慌,她顾不得许多,也不顾一旁韩玢的阻拦,立刻开口回道:“难道让周氏他们保守秘密,就只能用灭口这一种办法吗?”
太后深深看了一眼姜慈,喃喃道:“死人的嘴,最牢。”
姜慈憋屈了一会儿,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太后,翟宵儿从小就与慈儿为伴,他就是我的弟弟,如今让我看着他去死,那慈儿做不到。”
说罢,她看向韩玢,有些怨恨地补充道:“我相信韩大人也做不到。”
“怎么?难不成你是想从哀家手里保翟宵儿的命吗?”太后挑眉,冷冷地问道。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姜慈从小与翟宵儿一起长大,情分不是一般的深。可那翟宵儿毕竟是周氏的长子,纵使八岁之时便送进宫来为太监,但若让他知道全家皆因姜慈而送命,那对谁都不利。
倘若翟宵儿知晓了姜慈的身份的,若是被曹党抓住,受不住刑供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慈脸上不忍,虽说翟宵儿不是自己的亲弟,但是四岁之前,还是和他当过一段时间的“亲姐弟”,在翟宵儿入宫之后,又几乎日日形影不离姐弟相称。
如今她保不了翟宵儿的命,让她眼睁睁看他去死,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想到此处,姜慈看向太后,面无惧色,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地说道:“还望太后再三思酌,翟宵儿对慈儿来说,犹如亲弟。”
太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内宫太监都能让姜慈如此在意,她重情重义正是让她恼火之处,为情所困难当大任,如今小皇上不堪,亲生孩子就只有她,却又是个情种。
姜慈再三违背,而自己又再□□让。想到此处,太后不禁恼怒,她一掌拍在一旁的檀木桌上,玉手攥着边角,指关节微微发白,她隐着心中怒火,瞥向姜慈,沉了沉声线,低声呵斥道:“犹如亲弟?你要知道你的亲弟只有一人!”
姜慈听到此话,惊愕不已,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亲弟是谁,但是只能心知杜明,不能言说。她看着太后,缓缓道来:“慈儿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自然是没有什么亲弟的,所以翟宵儿便是慈儿的弟弟,并无旁人。”
话音刚落,太后倏然掀翻了桌上的茶盘,茶水洒了一地,杯盏碎裂……
姜慈的再三违背忤逆,让太后勃然大怒,盛怒之下,韩玢脸色大变,知道太后的忍耐已达极限,赶忙跪下拱手道:“太后息怒。姜慈年纪尚轻,口不择言,又是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