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玢笑了笑,安抚她说:“如今曹党大势已去,天下贡士皆知皇上心性并非民间传言一般纨绔不羁。而此次殿试皇上借此机会,可将朝堂大肆换血,以便来年亲政。有皇上的庇护,你还怕什么?”
姜慈歪着头,见韩玢三句话两句不离皇上,挑了挑眉毛,“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与皇上相识的?”
韩玢一顿,有些尴尬地说道:“三年前。”
姜子薄怒,白了他一眼,“竟然瞒着我装作不认识,你们二人还真是有意思。”
说罢,姜慈生气地摆了摆衣袖,就要转身离开。韩玢一见,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姜慈慌忙甩开他的手,四下环顾一番,见无人在侧,赶忙说道:“虽不是在宫中,韩大人也要发乎情,止乎礼。”
韩玢有些好笑地看着姜慈,“你我婚事那可是太后与皇上都做了主的,谁敢说三道四?”
姜慈不予理睬,韩玢只好讨巧地说道:“是皇上让我不予声张,我表面上是为太后做事,实际里却是直接效忠于皇上。而且,皇上一早便知你是他的亲姐姐,却从未告知于任何人。”
说到此处,姜慈心中疑虑渐增,她想道安平继刚才那番话,又不知如何问起,思考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疑虑缓缓压下,转移了话题说道:“如今太后已已经知晓皇上平日里是故意为之,想来现在也不会心急如焚了吧?待他日回宫,太后放手,不再垂帘听政,皇上应对起朝堂,也能游刃有余了。”
韩玢挑了挑眉,“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埋怨皇上了?”
姜慈莞尔一笑,忽然退后两步,颇为儒雅地拱手一揖,“小臣可不敢埋怨皇上,虽说他是我的亲弟弟,但毕竟是皇上,我哪敢埋怨他。”
二人相视,微微一笑。秋风飒飒中,姜慈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袍,不过数月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原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官,却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趟宫,莫名其妙认识了一个韩统领,又莫名其妙地认了自己的亲娘,这若放在民间,只怕能编成一部戏,唱传许久了吧。
此时已近傍晚,一旁的嵩鄢殿依然大门紧闭。姜慈估摸着太后应该是没有什么话要召见于她,便对韩玢说道:“时辰不早了,毕竟我现在还是后宫女官,我就先回去了。”
韩玢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送你。”
见姜慈有些犹豫,他又补充道:“到了宝雨馆门口我便走。”
姜慈低低“嗯”了一声。
韩玢看着她的身影,竟有些心疼。这几日,她应当是过得如履薄冰吧,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整日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忐忑不安。经过今日一事,也定会心有余悸。这么多年来,太后将她养在自己的身边,却不告知任何人,这母女俩也真的是备受煎熬了。
韩玢说到做到,将姜慈送回了宝雨馆,便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