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说废话。我既然来了,怎有不进去的道理?”男子瞥了他一眼,此时若有人见了,只觉这一眼惊鸿,勾人心魄,可惜看到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他就是一椿木桩子,对主子的俊美长相无任何波澜起伏。
这厢令随从为难了,他抓耳挠腮,像个盗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对男子说:“可这尚书府早就和相国公府有婚约在身,您就这么进去,不大合适吧?”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男子挑眉,大手一挥,折扇露出了山峦水墨,将他的大半容颜隐藏于后,自信无比地说道,“再说了,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怕安家不答应?”
“……”随从汗颜,默然不语。
男子等了少倾,见并未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收扇蹙眉,拿起扇子对着随从的脑袋就是一劈,微微不耐烦道:“还不快去递牌子!”
第四章 (修)是本王。
那厢大门口有贵客来临,这厢祠堂内却是风雨不断。男子摇着纸扇悠然踏入之时,安少音正娓娓道来,将脏水悉数泼到了安少芫身上。
安少音说的没错,闺阁少女寻医问诊,隔着一层纱幔,大夫自然看不到面容。大夫去了枫亭阁诊脉后,确认那位有了身子,而枫亭阁,正是安少音居住的地方。
安少音记得自己被诊过脉,可不过是受了风寒,大夫嘱咐她好生休息。话虽如此,安少音被诊脉是不争的事实:是以安天庆询问大夫是否去了她的院子时,安少音点了头。
就这样安少音被扣上了珠胎暗结的罪过,惨遭沉塘,不谙世事的安少音经历了漂泊后回忆起此事,发现这不过是个极为简单的骗局。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骗局,在父亲安天庆的眼里,不过是安少音垂死挣扎,想要脱罪的借口罢了。
至少,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安少芫疼爱有加,自诩后院和谐的安天庆,是不会去想这一层的。
两轮舌战之后,安少音嘴硬,一定要安天庆再找个大夫来一探究竟。安天庆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人至中年,虽然还没长胡子,但留了多载的唇须抖动不止,似乎下一刻就要抖掉了一样。他指着安少音,恼火道:“少芫安分守己,怎么会做此等污秽之事?!”
父亲明显的偏袒和丝毫不信的态度,一点点地冷却了安少音的心。她半步不让,梗着渐渐发红的脖子对峙道:“那我安少音更不会做!”
“啪!”话音刚落,一个巴掌落了下来。这是安天庆第二次出手,下手的力道重了一倍,安少音撞上了供着牌位的桌子,左颊倏地红了起来,如此这般,白如玉的脸侧一左一右都落了巴掌,红得充血。
这一巴掌下来,头上的玉簪落了,“啪”一声碎了,碎了一地,安少音却自嘲自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