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流越的眉心蹙得厉害,低吼了一句:“一丘之貉!”
短短的四个字,包含了憎恨,无奈,沮丧,失落,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句,悉数融进了这四个字中。
青辞抿着嘴没说话,他知道流越说的人是谁,然他是没资格作出评价的。更何况……青辞抬头看了眼流越,男子半阂凤目,神态稍敛,似乎是在稍作休息。
流越的自我治愈能力极好,上一秒他还能一脸憎恶地发泄内心翻涌的情绪,下一秒他就能冷静下来,仿佛之前的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果不其然,半晌将过,流越睁开了眼睛,琉璃般的眼眸中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他摊开纸扇,慢悠悠地摇着。
“盯着相国公府,我看那老头子不会善罢甘休。宁司城一日未娶,宁老头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个老头子不会放过,短期内定会再度登门尚书府。”
一想到宁公爷那张严谨的脸,那张今日理所当然地要安少音嫁过去的脸,流越脸色难看了些,俊美的五官扭曲了几分,犹若上战场打仗看到那些拖后腿的狗腿子似的,心里一声谩骂:该死的老头子,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白瞎了张一丝不苟的脸。
青辞默默地听完流越张口闭口一个老头子,心想不知道宁公爷听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对于这事,他是不会让流越闭嘴的。毕竟,这世上,还真的就没人能堵住流越想说就说的嘴。
远在相国公府的宁公爷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沉下了脸,扬起手里的鞭子,不管老太太,宁夫人如何劝阻,万无怜悯之意地挥向了正跪着瑟瑟发抖的宁羽城。
马车这厢,青辞点头应了此事,马车内陷入了一阵安静。外头的叫卖声还在,流越沉吟半晌,手里的纸扇“啪”一声合紧,对青辞道:“宁羽城的表妹要进京了吧?”
“是,两日后。”
流越想了想,家里长短郎情妾意的戏码似乎还可以再上演一番,正好再挫一挫安少芫那嚣张的性子,最好是脸上能被划伤六道指甲印,断了美美出嫁的念头。
一侧的青辞看主子的神色多了几分阴险狡诈之意,脊背一凉,立刻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又要他去做了。
脑子转了一圈后,流越点点头,眉宇微挑,觉得这个可以一试。流越张了张口要吩咐青辞什么,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内的二人身子稍倾,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反倒是两匹马受了惊,叫出了声,害怕地蹬了蹬马蹄子。
“主子,不好意思,前面有几个孩子突然闯了过来,没惊着您吧?”车帘外的马夫安稳好了两匹骏马,朝身后恭敬解释道。
青辞对着车帘说道:“无碍,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