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怨气含着怒意,流越没法对安少音撒出来,自然要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平白无故地这般遭受了一番打击,确实该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流越向来睚眦必报,至于是谁来承担……
流越凤目微眯,右手猛烈地摇晃手中的水墨折扇,气冲冲地说:“青辞。”
青辞心头一惊,微微牙疼,心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只见流越摇着纸扇,咬牙道:“那个谢伊人,柳州世家程家大公子不是对她有意思?定安侯就这么个独女,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远嫁柳州,想必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王太傅,他门下的弟子不是喝花酒砸了场子吗?京兆府干什么吃的,还不把人捉进去,秉公执法!
“还有那个死丞相范一海,他表侄今年春闱落榜,挤掉了别人的名字高中……若是那些苦读寒窗的学子知道了,丞相府该是热闹的很!”
流越一连串就将牵连其中的所有主事之人都说了出来,听得青辞一边心跳着,一边叹息着,一边无奈着。
这些事情,京城中知道的人不过寥寥,流越就像诉说家常一样把人家的老底给抖了出来,一幅我生气我有理的样子。
“至于她……”流越想起了最后那个人,那位从未出面,但一直贯穿始终的中宫之主,京城第一美人,言卿卿。
“浪费了这么好的日子,可惜了这无限春景。”流越看似叹息地一声说着,眼底却划过一道狠色,“对方既然出了手,本王岂能不礼尚往来?”
“她不能动,那便,杀鸡儆猴吧。”印有山峦水墨的纸扇簌簌地晃动着,借暖阳照射下来的光线,将这位面色阴沉的王爷脸上,划出了一道曲折的阴阳线,露出那一双凤目里,透着寒冬腊月才有的刺骨冰冷。
只是那冰冷寒眸中,隐隐透着一股怄气,一股怨气,以及诸多,复杂的情绪。
像是在报复,又像只是借故,发泄自己积攒已久的怒意。
****
宫墙深深,春意渐浓,明日过后,就是新的一月,新的一天。
天子赐婚的旨意已然传遍整个京城。此时,后宫中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美人微阖双目,梦到这一消息时,柳眉蹙着,朱唇咬着,就这样从梦中悠悠转醒。
“春蝉……”美人轻轻打了个呵欠,慵懒地躺在凤床上,金色的纱幔垂直地落下,她伸出白玉般的细腕穿过纱幔,呼唤自己的宫女,“春蝉,更衣。”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