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西侧最大的一个院子里,是宁公爷的母亲,宁老夫人居住的地方。这厢整个院子十米外空无一人,因为老太太发了话,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允许靠近半步,违者杖毙。
院里的堂屋内,宁老夫人“唰”一下,将罗汉床上的瓜果茶点全部扫落在地,茶水沾湿了宁公爷的衣角,蜜饯砸在了宁夫人的脸上,即便如此,两个人神情不敢有异,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等候宁老夫人的发落。
“你们两个,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老太婆的。好端端的大喜之日已经废了,既然如此,都给我在这里,好好地说道说道!”
鬓发皆白,满脸皱纹的宁老夫人此刻正满脸愤怒地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和儿息,素日叫孙儿孙女觉得分外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狰狞着,可憎着,丝毫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孙子大婚,这位老太太是开心的。可谁能想到,安少芫突然昏倒,裙下出血,连花轿的红色都无法遮掩住鲜血的红,大夫半柱香前已经给安少芫把脉看过了,结论很简单:是小产。
宁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更让她生气的,却是跪在跟前的两个人,隐瞒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公爷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听得宁老夫人浑身发抖,抓起一旁的木质拐杖对着宁公爷的后背就是狠狠地一挥。
“你个逆子,是不是非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不成!”宁夫人生气极了,连着在宁公爷背后打了三五下,一时用力过度,竟是向后歪了下去。
“娘!”“母亲大人”
宁公爷夫妇俩惊呼着,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太,将她扶坐在罗汉床上。不及老太太发话,两个人很自觉地跪了回去。
宁老夫人喘匀了气息,才斥骂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要瞒着我,看来你们是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婆子看在眼里。”
“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宁公爷抬起头看向老母,平日严谨的面上尽是恭敬之色,“儿哪敢不尊,儿只是,为了公府的颜面着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老太太听了,眼睛瞪到了最大,眼白处的血丝都出来了些,她几乎是怒吼着对宁公爷说:“相国公府,如今还有颜面吗!”
“出去问问,哪家哪户大喜之日,新娘子还没进门,就小产的!……这么多人看着,全京城百姓的眼睛都看到了相国公府即将进门的二夫人,大喜之日落了红,你当真以为他们这么笨,猜不出来新娘子落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