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床上同样冰冷的锦被,安少音忍不住问:“这么晚了,相公怎么不休息?”
流越:“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安少音差一点脱口而出,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流越的身上很冷,五官看不出神情,太半的容颜隐藏在暗中,有点可怖。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就是流越,安少音极有可能转身逃开。
不多时,沉默被流越率先打破,他握住了安少音的手,知道对方没了困意,对她说:“少音,陪我一起赏月吧。”
握住自己的十指冰冷,不过掌心的温度犹存,安少音感受到了那一抹微弱的暖意,没有犹豫地点头。
“好。”
秋月的风与夏日不同,这个季节之后便是冬日,夜里的风是在提前告知人们该为逐渐踏步而来的冷冬早做准备。
更何况,这是在屋檐上。夜深人静,屋顶上的绿色琉璃瓦在月光下散发出幽深的光泽,触及生凉。
安少音没想到流越所谓的赏月是在屋檐上。惊愕存续了没多久,她拿了件印有红梅的地毯铺在上面,流越用披风将人裹得紧紧的,二人就这般坐在地毯上,欣赏月色。
地势拔高让月亮都靠近了几分,流越与安少音依偎而坐,圆月就在眼前,银辉四溢,灵动让人以为月亮上真的有仙子一般。
远处是数不胜数,悬挂市井的灯笼,虽然看不到样式,但冒出来的点点烛光照耀在夜色中,借着月色将京城笼罩在微光之下,等待黎明的到来。
今晚的月色很美,哪怕风并不是温柔的。只赏月色,便足矣。
二人就这样欣赏月色,四周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你想不想生个孩子?”流越突然问道。
安少音一怔,错愕地抬眸看向流越。他抿唇一笑,将人揽入怀中,唇畔轻吻安少音的额头,鼻尖传来发丝上淡淡的桂花香,解释道:“今日在街上,我看你对孩子很是喜欢。”
安少音安静了少许,问:“相公喜不喜欢孩子?”
没有听到答案,流越心头一跳,一伸手将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了,互听彼此的心跳声。他答:“只要是和你生的,我都喜欢。”
闻言,安少音沉默了。
养一个孩子有多辛苦,安少音实在是心有体会。捡到阿轩时她将十六岁,她没生过孩子,没有奶水,最初的几个月是她去隔壁的村子找新生的产妇讨要奶水给阿轩喝。白日干农活,到了晚上哄孩子睡觉,再大了些,教他读书写字,辨别是非善恶……一年复一年,凡事亲力亲为,安少音几近咬碎了银牙才将阿轩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