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便是这时忽而停了下来。安少音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情况,差一点撞到了走在前面的小韩,好在暮烟眼疾手快地稳住了她的身子。
“怎么不走了?”安少音抬起头来问,待她向前投去了视线,答案如何,她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了。
“姑娘,快看!”冬儿拽着安少音的衣袖,指着不远处,欢喜地对安少音说着。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一阵阵的寒风,霎那间空白的大脑转瞬间回了神智,顺着冬儿的手指一眼望去,冷风带走了薄雾,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寒冬腊月,路边多了一个人影,那人身边一个人没有,只有一匹累坏的骏马耷拉着头吃草。
骏马的背上汗水浸湿了毛发,在低温下冒着丝丝的白汽。骏马疲惫地垂下头,在冰霜的道路上拱着野草嚼着,鼻子重重地喷着气。马蹄子因为长途跋涉不甚舒服地乱蹬两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可见是一路奔波,累坏了。
而牵着马的主人独自屹立在寒风中,身长鹤立,玄衣披风迎风飞扬,也不知站在多久。
“相公。”看见几尺之外的人影,安少音又惊又喜。顾不得身边还有其他人,她大喊了一声,飞奔着越过身前的小韩庄头,步履不停地向着人影跑去。
这一段距离不长,从远处看,一抹白色很快就与玄色比邻。
安少音怔怔地望着来人,呼吸微重,白汽氤氲。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待脚步停下来时,不知怎的又垂了下来,紧张而无措地乱搓着,最后两根拇指勾住了流越的衣袖轻晃。
“不是说晚上才回来么?”安少音询问着眼前人,不知觉言语中嗓音哑了几分,多生了几缕鼻音。一开口,鼻尖酸酸的,眼眶如是。
奔波多日的容颜稍微疲色,眸眼忽然多了洁白如雪的姝色,流越将一切照单全收。他心头涌动如海浪狂袭,面上却是不显,听得安少音的话音,佯装不悦地语音微扬:“你不高兴?”
安少音急急忙忙地摇头,小手微微用力攥紧了男子的衣袖,咬着唇否认:“哪有的事!”
“不这么说,怎么给你一个惊喜?”玄色的披风将白色裹住,感受到安少音的回应,流越喜上眉梢,手掌伸向身后,握住安少音的向后靠近了些,凤目灼灼盯着如玉的面容看,“有没有想我?”
“嗯。”安少音埋首在流越的怀中,感受他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双臂环住流越的身躯,认认真真地点头。
近来梦见前世的次数愈发地多了,梦中日日相见,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怀念与日俱增。说起来自成婚后,二人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说不思念自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