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却道:“我倒是觉得,王爷离京后,皇后娘娘一门心思在陛下身上,是件好事。”
云嬷嬷闻言,白了身旁人一眼:“若真是如此,我何必愁心?这一个多月来,皇后娘娘每每侍寝后,陛下神思倦怠好几日。天气本来就冷,陛下汤药不断,如今又这般折腾身子,我实在是担心的很。”
高公公:“陛下情深,这已然是十分克制了。皇后娘娘说了,她想要个小皇子,陛下欣喜的紧,自然要多陪陪她。”
云嬷嬷知道高公公说的在理,只是她与中宫乃是面和心不和,如流越一般,对那位没什么好印象。过去几月发生的事愈发令云嬷嬷不喜,故而道:“皇后娘娘能想通,当然是好的。倘若真是心疼陛下,总该适可而止才是。每次瞧陛下眼下乌青,便觉辜负了王爷对我的信任。”
“我知你心疼陛下,方才已经派人去通知太医院,明儿一早就会有太医给陛下诊平安脉。”高公公深知对方的心思,事已至此,多说下去已是无用,便道,“夜深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今晚我守夜。”
*
天外朦胧,清晨将至,后宫祥和一片,大兴宫里烛光不断。
寝殿帘外是等候的高公公,灰眉低垂,拂尘岿然不动。听到寝殿内的细微动静,朝殿外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很快,云嬷嬷携永安宫的宫女过来。一入寝殿,言卿卿刚醒不久,正依靠在窗边的罗汉床上打着呵欠。
雪白中单松松垮垮,香肩微露几许,冰肌玉骨,艳色无边。昨夜疯狂一览无余,言卿卿生得极美,一身凌乱只叫人呼吸凝滞,心觉怪不得陛下会一再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这样的美,落在云嬷嬷的眼中,只觉得刺眼。
来前细问了守夜的宫人,陛下昨夜叫了水,现在见眼前美人,不用想便知昨夜陛下被勾走了几缕魂,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云嬷嬷心里不快,即便如此,仍是面色不显恭敬地说:“老奴为皇后娘娘更衣。”
言卿卿眼角微勾,媚眼如丝,声音还存着昨夜未尽的春意:“有劳嬷嬷。”
话音刚落,宫女们鱼贯而入。言卿卿赤足下地,双臂睁开,任由夏蝉与云嬷嬷为自己更衣。
片刻之后,云嬷嬷为言卿卿梳发,她手指灵活,很快就在浓墨的青丝中绾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言卿卿回宫后还要沐浴休息,发髻上綴了几朵简单的宫花作罢。这厢她坐在罗汉床上,贴身宫女夏蝉在为自己穿鞋,其余人被打发了出去,而云嬷嬷就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言卿卿瞥眼看过去,娇躯一歪,单手支额撑在案几上,对面色平静的云嬷嬷说:“嬷嬷进来后便不再多言,可是觉得本宫太让陛下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