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是言卿卿身旁的绿衣宫女,她上前一步行礼:“奴婢夏蝉见过王爷。”
“拖下去,乱棍打死。”
耳边求饶不断,落在耳畔仿佛噤了声,再也听不到半分。恍惚间,只看到一张薄唇上下阖动,言卿卿美眸圆睁,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王爷,皇后娘娘,饶命啊!”
夏蝉的呼救声尖锐刺耳,唤醒了凝滞一瞬的言卿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被拖走。
言卿卿倏然回头,额前的流珠并着发髻后的步摇急速摇晃,啪嗒啪嗒的发出碰撞的轻响。而她此刻的心境,就如同晃动的珠翠震颤不止。
“靖王,你怎么敢?”
流越像是听到了一句可笑的蠢话般嗤笑反问:“为何不敢?”
“夏蝉是本宫的宫女,轮不得你来处置。”言卿卿瞪着流越看,心跳起伏不定,汹涌的憎恨逐渐填满整个胸腔。
她满心欢喜地来见他,他不欢迎便罢了,竟然丝毫不顾她的颜面,严刑拷打宫人。
思及此,言卿卿两指指向流越,嗓音有些失控:“本宫才是这中宫之主!”
流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比清晨还要冰凉的寒意,脸上的憔悴被风刮得残存无几,他负手步步上前,丝毫不惧言卿卿的斥问。
“你该庆幸自己是中宫之主,不然这一棍下去,打得就是皇后了。”流越走到言卿卿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视线相左。
余光可以感受到右手畔递来的凝视,流越如若不觉,目不转睛地看向远处朱墙黄瓦,宫门一扇。
“皇兄不醒朝政累有月余,你贵为皇后,皇兄龙体欠安不多照拂,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纵容皇兄透支身体,延误国事。此事传到大臣的耳中,皇后失职在先,又久无子嗣,该当如何?”流越冷言冷语地说着,忽然间他转身,与言卿卿对视,咬字极重地狠狠附着在她的耳畔说:“便是请旨让皇兄废了你,都不为过。”
“陛下才不会废本宫,他离不得,更舍不得本宫。”言卿卿乱动不止的心跳缓了下来,她不甘示弱,自信满满地露出了笑容,如出一辙地附着流越的耳畔回敬他,“陛下心思,王爷最是清楚不过。”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旁人听不见分毫,只觉靖王与皇后之间箭拔弩张,形势急迫。
不多时,就见靖王退了两步,喜怒不形于色对皇后说:“是,所以你该庆幸。未怪罪于你,已经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再得寸进尺,本王不敢保证,皇后不受牵连。”
皇后闭嘴没有吭声,手中的丝帕揉在掌心中,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