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流越回京后,太医院似乎就成了一个摆设,除了陈太医偶尔能去永安宫把平安脉,其余人得了不少空闲。
陛下有恙,太医院不能挥发它的作用,一来二去私下里多少有了些想法。只觉得靖王流越谨慎过度,陛下病了,连太医令都不让去瞧了,听说就留了一个懂医术的亲随守在陛下身边,懂医术又如何,能和太医院的医令相提并论?!
当然,这下话只能私下里说说,断断是不敢传到靖王耳中的。
“能为陛下分忧,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高公公微微一笑,对陈太医的话未多在意,寒暄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太医院。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吴太医亲自送人出去,走到院外,这位中年的太医才讪讪一笑,对高公公说方才陈太医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高公公回礼一笑,太医院在这二十多天来似乎只起到了一个抓药的作用,对这些太医来说,委实是大材小用了。他知道有几位太医已经心生不满,不过未曾把他们放在心上。至于眼前这位亲自送自己出来的吴太医,高公公十分友善地提了一嘴:“吴太医有心了。王爷和陛下手足情深,陛下这一病来势汹汹,王爷关心则乱,难免会疏忽了太医院。凡事尽好本分便是,王爷知道太医院的辛苦,必然不会亏待了诸位大人。”
吴太医点头称是,笑着对高公公虚礼相送。言尽于此,高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离开,路还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匆匆而来的太监撞到了,几包药就这样掉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散落了一地,有几味随风而去,有的还沿着地面滚作一团,最后停在了高公公的履下。
高公公勃然大怒,尖着嗓子指着撞人的小太监骂道:“大胆!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这般不懂规矩!”
赶路的太监知道自己撞了人,看对方衣服品级知道他是个大太监,忙不迭跪地磕头:“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才是有急事,慌不择路,一时冲撞了公公,还望公公恕罪。”
高公公冷冷地扫了地面一眼,怒斥道:“冲撞我能有什么大罪!你可知这些药都是给陛下的,耽误了陛下喝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小太监一听掉在地上的药材是陛下的,脸色煞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不住的磕头求饶,“公公,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夹道中小太监的求饶声与高公公斥责声此起彼伏,很快就引来了太医院的人。才刚踏进院门不久的吴太医闻见声音,立马就折了出来,见到此情景,忙上前宽慰了高公公两句。
“公公别生气。好在就在太医院门口,我这就吩咐人再去配药,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说着,吴太医给身后闻见声音接二连三出来的太医们点点头,很快就有一个医丞回去配药去了。
高公公神色稍霁,眼看太医院涌出的人越来越多,他清了清嗓子,不再为难跪地求饶的小太监。
“亏得这是在太医院口,不然要你小命。”高公公看着面无血色的小太监,对方的额间因为磕头浑是血,哼了一口气,轻缓了语气道,“这么急匆匆的不看路,你既说有急事,那便仔细说来听听,让本公公掂量掂量该不该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