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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明眼中腾腾冒出了一丝怒气。

    时候一旁的高公公见陛下脸色难看,砸了砸嘴巴,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陛下,安侧妃素来是文静端庄,如今又怀着身子,怎会不知分寸地乱来。兴许,真的是有急事呢?”

    流明拧眉,沾有朱墨的笔悬在空中,而后慢悠悠地放回在笔架上。

    他何尝不知?流明想,不过是为了某一事迁怒罢了。

    御书房的窗户被风刮得砰砰响,雨声萦绕耳边不断,这场雨,想必要下一整夜才是。

    流明眉头一舒,朝高公公摆手:“你亲自去接安侧妃进宫。”

    灰眉公公得令后即刻便出去。不一会儿,流明奏折看得眼酸,瞧着一旁案几上正冒着热气的汤羹,他起身,端起碗抿了口。

    温度刚好的鸡汤,鲜美入味,流明甚是满意,一仰而尽。

    复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估摸着人应该进了宫,流明折回寝殿,问正在整理龙床的云嬷嬷。

    “嬷嬷,阿越去了哪里?”

    正在铺被的嬷嬷身子一顿,很快就讪笑回道:“陛下,王爷留宿宫中,还能去哪儿呢。”

    *

    与此同时,在永安宫里待了许久的流越已然开始不耐烦。言卿卿打着离宫修行的名义诓他来到此处,不想她竟然在沐浴!

    转眼便是一两个时辰过去,偏殿的茶点未动分毫,干坐枯等许久,流越渐发到了极限。

    直到蜡烛燃尽了一半,言卿卿才姗姗来迟。

    沐浴后的她未施粉黛,轻薄的纱衣衣袂飘飘,噙着盈盈笑意踏入殿中,客套地说了几句抱歉。

    等候多时的男子急不可耐地摆手:“废话少说,见我所谓何事?”

    一别几日,流越对言卿卿依旧是冷冰冰的,侧着身子不愿意看她,留给她的只有半张容颜。

    言卿卿笑而不语,她自信流越会来,亦笃定流越会等。手足情深,兄友弟恭并非是口舌言语,但凡有一丝的希望,只要能让言卿卿主动离开流明,即便是再渺茫,流越都会过来。

    真该是一段佳话啊。天潢贵胄,权力顶峰,流明流越兄弟二人的感情深厚只叫她觉得是一场笑话。

    但凡搅和在权欲的漩涡中,亲情算的了什么?

    言卿卿心中一嗤,面色不显,一点儿也不着急地坐在梳妆台前,涂抹香膏。

    流越一直在偏殿,泾渭分明,不曾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