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约大监性格孤僻,长居深宫,后来先皇后病逝,他便请旨去守皇陵,这些年一直待在皇陵不出,却也震慑了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
若说谁能请动这位香约大监,那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先皇后之女——高阳公主,而高阳公主十多年前就病逝,只留下了唯一的血脉,季国公府世子季寒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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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季国公府标志的奢华马车内,季四跪坐在车内,将烫好的手炉递给季寒执,低声说道:“郎君,各府的请帖都送出去了,要不要给皇陵送一份?”
郎君此番回来,一掷千金,用白花花的银钱打开这座上京城,若是给那位一些薄面,去见他一面的话,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穿着雪月兰草披风的郎君抱着暖炉,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慵懒说道:“皇陵里的都是死人,发什么请帖,你当我的大宴是鬼门宴?
季四垂头,心想,只怕比鬼门宴还可怕。
“郎君……”
“不见。”季寒执冷冷打断他要说的话,半撑着头,眼眸半阖,许久淡淡说道,“季四,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娘子?”
季四惊得一头磕在车顶:“我没有。”
“那你刚才为何盯着人家看?”
季四:“郎君,你不看苏娘子,怎知道我在看她?”
季寒执懒懒瞥着他:“滚下去。”
“是。”季四愁眉苦脸地跳下马车,跟着马车回去。这年头都不让人说实话。
青云阁拍卖的事情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引起了世家圈的地震。一颗鲛珠五十万明珠?这白花花的银子能将上京的清水河畔填平!谁家郎君这般放荡不羁不爱银钱?
季寒执的名字一夜之间响彻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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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依誮
“一个东坊的小宅子竟然还要八百两,那窗户破的跟纸糊的似的,拢共就三间房子一个院子,竟然敢要八百两……”外间传来阿嬷的嘀咕声,夹杂着数银钱的声音。
苏婳躺在床榻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她和阿嬷的全部家当只有六百两,连买上京的一处宅子都要细细盘算,而白日里季寒执眨眼间就丢出去八十万两明珠!!!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从青云阁回来之后,季芙直奔她娘的院子,差点要哭了。想季国公府落魄了这些年,走失十年的世子回来竟然带着富可敌国的财富,而且无人知晓。
季国公府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苏婳见阿嬷吹灯睡下,披了件披风,轻手轻脚地走出院子。夜风袭来,湖边垂柳迎风飘荡,碧绿丝绦垂下,地灯点点,说不出的清雅。
苏婳吹着清凉的夜风,沿着湖边的游廊散着步,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一闪而过,顿时目光一凝。那不是国公爷的新宠梅姨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