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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微微迟疑,也跟了上去。今夜虽然不少人看见她拔剑,但是只有季寒执一个人看见她画出意境图,跟红衣女缠斗,若是会因此突生变故,那她只能现在就做好打算,带着阿嬷离开季国公府了。

    松鹤园内亮如白昼,到处都是除妖司举起的火把,黑压压的武者也分不清是除妖司的还是崔陵歌带来的。

    苏婳进园子的时候,就见萧韶一身暗红官服,坐在观景亭内听着下属汇报季国公府的伤亡情况。之前跟她缠斗的红衣女重伤被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肃杀的气息。

    “姓名、籍贯、来季国公府驱妖的目的、受何人指使。”萧韶收敛了一贯风流肆意的笑容,垂眼懒洋洋问道,“早些说,少受些苦。”

    红衣女脸上惨白的妆容早就花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红衣也被血浸湿,显然刚才经过了一番恶斗才被擒。

    见苏婳和季寒执进了园子,红衣女猛然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苏婳,盯得苏婳头皮发麻,然而对方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襦裙,冷笑道:“无可奉告。”

    苏婳一愣,颇是意外。

    萧韶见她看向苏婳,问道:“苏娘子,听说你和季世子跟此女打过照面,可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苏婳目光一闪,低头说道:“她说她不杀女子……”

    “萧大人,你大理寺号称掌握天下术士的卷宗,如今不去调查驱妖者,反倒审问季府的女眷,是当我季国公府无人吗?”季寒执打断苏婳的话。

    “看不出来季世子如此护短。”萧韶眯眼一笑,意有所指,“希望你那富可敌国的财富能填的起季国公府的惊天窟窿。”

    一只纸鹤飞入松鹤园,萧韶伸手打开那只纸鹤,随即声音微冷地看向红衣女:“但凡在九洲战斗过的术士,我除妖司必有记录,莲女,你为他人死,那人可曾为你考虑分毫?”

    莲女娇躯一颤,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我便代替你说。你点灯十年,修行御火术,绝杀血莲盛开,五年前成为清河崔氏门阀的门客,三年前被崔氏赶出属地,销声匿迹,这三年你便奉你主子的命令蛰伏在上京,等待今日血洗季国公府吗?”

    萧韶言辞锋利,一句比一句严厉,众人闻言大惊,齐刷刷看向崔陵歌。

    周身书卷气息的儒雅郎君面不改色,一言不发。

    苏婳也是一惊,捋了捋时间线,三年前崔氏将门客莲女赶出清河郡,一年前崔陵歌突然娶了当时默默无闻的季家娘子季婉,两人成亲之后,相敬如宾。五日前,崔陵歌心腹崔信制作灯芯草籽香囊,试图残害术士,两日前崔陵歌带夫人回娘家省亲,今夜莲女驱妖血洗季国公府。

    像是一环扣一环的局,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但是很显然,这个局已经搭进去了很多条人命,包括今夜的莲女。

    “莲女,你分明曾是崔氏的门客,崔陵歌却隐藏你们认识的事情,看着你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