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轻笑了一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呢,你问季四。”
季四额间冒汗,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的事情,娘子,你要翻旧账也应该跟郎君翻,我,我去洗青梅果。”
季四抱起一筐青梅果,撒腿就跑,惹来身后两个小娘子一阵轻笑。
“婳婳,难怪你喜欢欺负季四。”季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见季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笑得更欢。
苏婳抿唇浅笑。
“王疏月喜欢我大堂哥?”
“应该有几分旧情吧。”苏婳淡淡说道,只是也未必是那样的情深义重,否则这一年多来,就算碍于大术师之威,王疏月也该上门来探望季寒执的。
结果一次没有。王疏月只是在上京经营着世家人脉,一边观望一边享受着世家大族子弟的吹捧。想到远走苍城山,避世清修的谢风遥,她微微感叹,人与人之间差距是如此之大。
“那大堂哥喜欢王疏月吗?”
“不知,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苏婳指了指东厢房,只见里面传来一阵重物掉地的声音,夹杂着季四鬼哭狼嚎的叫道,“郎君醒了,郎君醒了。”
因季四那一嗓子,季寒执苏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上京。无数的目光聚集到了清溪河畔的别院。
苏轻舟带着苏氏子弟面无表情地守在别院门口,禁止闲人入内。
“哥,咱还能回南阳郡吗?”苏墨双手抱肩,看着上京繁花似锦的春日,突然怀念起浮屠山漫山遍野的野花。
他们离开南阳郡一年多了,苏师叔和苏檀都没有同意回去,如今的南阳苏氏分裂为两派,一派是留守的苏南衣旧部,一派是流浪上京追随苏青木的人。若是苏青木愿意接手苏氏,那苏氏在未来便至少拥有两位大术师,他们深信独闯浮屠塔的苏檀必入大术师。
只是一年多了,苏师叔当个闲云野鹤,苏檀也整日在清溪河畔的别院里,除了外出寻找珍稀药材,平日里鲜少出门,颇有大隐隐于市之感。
“不知。”苏轻舟沉默,其实不久之前,苏檀找他品茶,问他一生追求的是什么,他以前的追求和荣耀都是家族荣光,如今苏氏四分五裂,他反而迷茫了。一壶茶歇,那个生于山野,长于上京,周身光芒尽敛的女术师站在开满霜冻山茶花的庭院内,淡淡笑道:“南阳郡覆灭,你自由了,苏师兄。”
他不懂,何为自由,却又隐隐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