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猪肉她拎起来感觉十分的沉重,少说得有二十斤。
其实她也有大半年没沾过荤了,上次吃荤还是嫁到孙家那日,坐在喜床上吃的那晚面里,有块被剃了肉的肉骨头,只沾了点肉星子在上面。
所以见到肉不眼馋那是假的。
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这么多的肉,村里人办喜事也不过杀两只鸡,谁家舍得这么奢侈!
她现在哪还顾得上馋,只觉得心疼肉疼,哪哪都疼。
但再疼也得自己忍着,是万万不敢到那败家男人面前多说什么的。
许久之后才缓过劲儿来,将肉用菜盆腌好,又废了不少盐,之后便将肉裹严实吊在井中。
井里凉,将肉存在井水上头才不会坏,当然也不能放在水中泡,泡了水也还是会坏。
做好这些之后,她才拿着个木盆又回到厨房去。
锅里有热好的洗澡水,周梨花舀了大半端到赵归门前,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怕水凉了,她硬着头皮喊道:“郎君,该洗漱了。”
赵归正在点油灯,被这声“郎君”喊得后脊一麻,手跟着抖了抖,被油灯的火苗烫到,眨眼的功夫便起了个小泡。
但他皮厚,这点痛对他而言跟被蚊子咬一口没什么区别。
赵归:“进来。”
周梨花便推门进去。
外面天色已是昏沉沉的,这屋子里到还明亮的很,只因为赵归又奢侈的点了油灯。
周梨花盯着那油灯看了好一会儿,有点移不开视线。
赵归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油灯,下一刻他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柜台:“你要用,这里取就是。”
周梨花欲言又止,但最终她还是没敢多管闲事。
放下木盆,周梨花道:“郎君,你稍等,我去把晾在外头的衣裳收进来。”
赵归这才发现,他昨日换下的放在木桶里没来得及洗的衣裳,现在却不翼而飞。
于此同时他注意到,他的卧房比往日整洁了许多,连床上的褥子都叠的很整齐。
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帮他收拾了屋子。
他推开窗,扫了眼院子。
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衣裳,晚风一吹,衣裳轻轻摆动着,而边上,身形单薄的女子动作麻利,从晾衣绳上将已经晾干的衣物取下。
赵归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日阳光足,是个晒衣服的好天气。
自从入秋以来,隔三岔五便会下一场秋雨,上次赵归自个儿晾衣裳忘了收,晚上回来衣服正挂在那滴水。
这种情况他时常遇到,每次都是懒得管,直接挂着,等到雨停了衣服自然晾干,所以他的衣服也很容易烂。
当然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活得糙,衣服能穿就穿,若是烂的不能穿了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