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听着小妇人的颤音,在黑暗中又瞧不见她脸上神情如何,沉默稍许,他沉声道:“哭什么?总归这是我该操心的事。”
生计之事理应男人操心,妇人则需负责操持内务。这是世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周梨花满怀心事的躺下,将被子盖紧,紧张地问道:“若是咱家被抢了生意怎么办?”
赵归难得有耐心回应她两句,“打铁这营生苦累利薄,那家新店做不了多久,无需操心。”
周梨花忧心忡忡,一整夜都没睡好。
虽然她见识少,却第一次不认同赵归所说,毕竟一天一两银子,就算抛却八成的本钱,剩下的也不少了。
这是利薄么?
不过苦累倒是真的,她有时都忍不住心疼赵归太过辛苦。
但就算辛苦,只要有钱挣,自然就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第二日周梨花跟街邻闲谈时,打听了新打铁铺子的事。却不曾想人人都叫她安心,她家铺子的生意无人抢得走。
问的仔细些才知,息罗县之前就有人眼红打铁铺子独一无二的生意,也有几家开铺子的,但不知为何都没做下去,顶多坚持个把月就都关门了。
周梨花心中仍有疑虑,到底不放心。过后又问了小刘氏,在她心里小刘氏是个有见识的。
毕竟小刘氏的公公与郎君可都是在县衙当官的,听说她娘家亲爹还是个童生。
不曾想小刘氏也劝她莫要担心,想仔细问清楚些,对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打铁的营生门道深着呢,跟县衙都是有牵扯的,一般人哪能那么轻易就做的起来。
虽然周梨花听得迷迷糊糊,但也勉强算是安了心。当然就算操心又如何,这些事终究也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左右的了的。
而小刘氏这边,几日后回了娘家,特意记下要将小册子拿来的事。
说起这事,那日小刘氏从赵家出来以后,便总觉着哪里不大对,直到这日去娘家要小册子的时候,才骤然想起来。
周梨花不是个寡妇么?
都嫁了两回了,怎得对夫妻之事这般空白?
但想起她神色间的迷茫懵懂,又信周梨花当真是不懂的。
从娘家回来时,本要将小册子给周梨花,但转念一想,又怕她拘谨害羞,拿了册子也不敢与赵归主动提。
若是人不可貌相,她竟是个大胆的就更不好了,岂不叫赵归误会她是个孟浪之人?
小刘氏与周梨花关系好,自然愿意为她多考虑些。想到周梨花与赵归至今未洞房,定然不是她一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