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闪烁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神情仿佛被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食物的恶狼,凌厉中透着狠戾。
周梨花在床上躺了会儿,又想起自己方才打了赵归一棍子,刚才她只当是歹人,自然使了吃奶的力气。
现下却又心疼又懊恼,担心自己将赵归打坏了,这下无论如何也躺不下去了。
便披上衣裳去厨房。
赵归小山一样的壮硕身材憋屈地挤在灶台前,坐着的小凳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不堪重负散了架。
见到她来,赵归问:“怎么不睡?”
她难免心虚,道:“我、我想着你大抵还饿着肚子……还有我刚才打了你一棍子,你可还疼?”
说着她便靠过去,却被赵归推开,听他道:“灰尘多,莫要凑过来。”
顿了顿,又道:“不算疼。”
灶里烧着柴火,难免有柴灰飞扬。
周梨花咬了咬唇,有些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身掀开锅盖试了试水温,还有些凉。
她转身拿个大碗出来,对赵归道:“我给你摊饼吃吧。”
赵归不语,算是默认。
他今日只吃了晌饭,一直到现在,又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已饥肠辘辘。
不过他以往去州府进铁料,每回都是如此,回来后不想麻烦,都是饿到次日早起,再去包子铺买几个包子。
从娶了妻后,他便很少吃街头的包子了,仔细数数这段日子就吃了两三回,以往吃了没感觉,但这两回却吃的直皱眉,感觉实在难吃的无法下咽。
这几日外出让他意识到一件事,便是小妇人原来烧的一手好菜,平时没觉着什么,在外面吃了两日,却分外想念起小妇人做的饭菜来。
摊饼子并不麻烦,周梨花舀了些面放到大碗里,又弄些水用筷子搅和搅和,搅成不太稀的糊状即可。
等她弄完面,锅里的水也热了,她拿了盆过来将热水舀进去,对赵归道:“你先去洗洗,洗完再来吃饼。”
赵归接过木盆进屋。
周梨花想着赵归这几日辛苦,又弄了些猪油在锅里,拿了个生鸡蛋搅进面里,便开始摊饼。
灶里的过后正好,她没再加柴,用剩下的火正好将面饼摊熟。
加了鸡蛋,又用猪油摊出来的薄饼香得很,周梨花自己从没舍得这么吃过,倒是狗剩子以前生了病,见着她娘给狗剩子做过一回。
不过那回也没舍得用猪油。
这张饼赵归吃了一半,将另一半硬塞进小妇人嘴里。
他总觉着这女子身子弱,便记挂着将她喂胖些。
也是因着如此,以往家里几日没吃肉,他便会买回来,因着他一买就买不少,所以这般有了两回之后,周梨花自己就知道家里该买的肉就得买,生怕赵归不节俭,一下子买许多回来,所以不敢省这个钱。
她不知道赵归是给她买来补身子的,只当赵归是个爱吃肉的,想着他是家里挣钱的,也不好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