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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听挽月这么说,立马指挥着几个小厮上去扒惜月的衣服,惜月不顾脸面地一边儿大喊“冬青救我”,一边儿和小厮撕打起来,可是他们主仆二人如何敌得过一群干粗活儿的小厮,很快惜月身上的外衣便被扒了下来,只剩下里面雪白的中衣。

    惜月闹了一场,结果还是被人脱去了华服,他感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也连带着被扒走了一般,立马像泄气了的皮球一样丧失了斗志,跪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挽月在一旁静静看着,等惜月安静了,才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说:“二弟,其实你想留着这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哥哥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哥哥没给你的你不许来抢,知道吗?”

    挽月冰冷的语气让惜月感到陌生,他从未见过好脾气的大哥如此强硬,于是害怕地抱着膝盖发抖回答:“知,知道了。”

    “冬青,还不把你主子带回去,秋天地上凉,坐久了容易肚子疼。”挽月起身吩咐,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像是真的很关心惜月一样。

    冬青闻言拉起了地上只穿着中衣的惜月,出了院子才又脱了外面的马甲给惜月披上了。

    “少爷,先穿上这个,傍晚天凉别受风了。”其实天凉倒是其次,丢人才是最要紧的。

    那天后院外面里伺候的小厮仆人们都看见二少爷只穿着中衣披了件小厮的马甲,从大公子的院子里跑了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传着说:二少爷要借了大公子新做的衣服赖着不想还,被大公子训斥了一番,脱了衣服赶了出来。

    若是惜月人缘儿好,说不定还有人为他说情,觉得挽月对弟弟不够宽厚,但惜月一向什么人品谁不知道,所以也没人替他说话。

    等惜月走了,靖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个庶弟真是令人恶心,偷偷背着你勾引太女殿下就算了,还敢到你面前显耀。刚才听他说话,我都恨不得替你大耳刮子抽他。”

    “我家里的人不尊重,怎么好劳动你替我管教。”

    挽月的神情仍旧淡淡的,似乎既没了火气,也并不为方才教训了惜月而感到快意。

    靖安听挽月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管得宽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那倒也是,不过你刚才的手段可真厉害,我看不比让他被抽一顿大耳刮子好过。”

    “我劝诫他是身为长兄的责任,可我打了他就算占理也有几分错了。”

    挽月自小是跟在他父亲王奕身边长大的,王奕那样一个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男人,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懦弱可欺。只是挽月和他父亲不一样,王奕的厉害是从里到外的厉害,一言一行处处都透露着威仪霸道,挽月年纪小,只看表面只像个温润的贵公子,可内里却是又极有成算的。

    他并不像父亲和靖安一样,只想着立时的痛快,而是十分骄矜自持,凡事都要自己站得住,从不以势压人,教训人也要教训得有理有据,让别人心服口服,说不出一句他的错来。

    在挽月心里,也并不把惜月当做一个威胁,他同靖安解释说:“而且他只是蠢而已,若是换了聪明有心机的,瞒着藏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到我面前来炫耀。本来就是太女先叫住了他,又是太女自己送给他玉佩,说到底还是那位太女殿下的问题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