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许多女儿,也可再另行册立太女,可挽月心里的太女殿下就只有霜姐姐一个。”
挽月的话有些不恭敬,像是在指责嘉帝对靖霜不够信任关心一样,但嘉帝却并没有怪罪他。在她看来,挽月只是小儿郎心态,不肯承认现实罢了。
“朕也希望靖霜真的没事,朕虽然有许多女儿,但是最看重的就是霜儿。她是朕最疼爱的孩子,是朕寄予厚望的嫡长女啊!”
嘉帝说到这里,不禁湿了眼眶,她回忆起了往事,似乎要和挽月推心置腹一番。
“早年朕在东宫的时候,就很宠爱先凤君,但他出身清寒不被朕的父君喜爱,后来他终于有了身孕,父君也松口答应等他生下女儿就册立他为太女正君。谁知他拼死生下靖霜后便撒手人寰,朕不放心别人,亲自将太女带在身边教养。
那时候先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暗流涌动,想要夺嫡争位的皇女大有人在,朕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却每天还抽出时间来过问她的情况。朕不知耗了多少心血,才把她养大啊,所幸她也争气,从小就聪慧过人,正大后又沉稳干练谁能想到……”
嘉帝说到这里语调也哽咽了,“早知道会这样,朕就不该让她上战场去历练,那孩子一向要强,凡事都要做得尽善尽美,所以才身先士卒,落得如此下场。可是现在朕虽然心痛,却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也一样,不要伤心过度。”
“是。”挽月低头称是,就在此时云溪送来了新煎好的药。
“这么快?”挽月惊讶地抬手接了过来。
“奴婢派人去了太医院,炉子上正煎着药呢。”太医院也算是用心,虽然医术不精没能治好陛下的病,但每日煎药都煎着数份,以备陛下一个不高兴打了药还能很快再送过去。
挽月这次小心仔细地端着药碗,服侍嘉帝喝了药,嘉帝喝完药之后也没有陷入昏睡,反而又和挽月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连云溪都忍不住高兴地称赞挽月。
“上官公子真是福星,陛下往日喝完药都会困倦入眠,今日奴婢瞧着陛下的精神倒是好得很。”
“是啊,以后你有空多来承乾宫走动走动。”嘉帝也很高兴,尽管刚才说起靖霜来她难过了一阵,但身体上的轻松还是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是,臣日后每日都来。”
听到云溪的那句话,挽月心头又闪过一丝熟悉的异样感,但这次他抓住了那种奇怪的感觉,终于想明白了是为什么。
是药,什么药会让人喝了就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嘉帝那么排斥喝药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可是换了一碗药,嘉帝喝了却并没有昏睡,那就说明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凤君送来的药。
挽月简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陛下本来只是急火攻心而已,怎么会病得越来越重,凤君每日悉心服侍,太医院尽心医治都不见起色,难道陛下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还是有人在她每日服用的药里做了手脚?
挽月没有见过凤君喝嘉帝的药,一下子就怀疑到了凤君身上,他心下警钟长鸣,面上却不露声色。
出了承乾宫,守在殿外的侍书担心地迎了上来,“公子怎么进去这么久?陛下恩准您出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