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一偏头将脸窝进他肩窝里,满脸眼泪便都擦到了他的脖子上,顿时便是一阵濡湿,信王也不觉难受,手里只拍着她哄,却听她闷声道:“总之,她们就是要逼死妾身。”
信王眸中幽色闪过,坏她名声,挑拨她与自己离心,虽不是直接拿刀杀人,但杀意明显,与逼死她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轻拍她的背,柔声道:“不怕,谁要逼死你,咱们就先让她死了便是。”
温慈抬起头来看他,不敢相信:“让她们去死?您舍得吗?妾身知道这件事里柳侧妃一定脱不开干系,可是她出身寿安侯府,您又是柳贤妃抚养长大的,贤妃的亲人您舍得吗?能杀吗?”
信王笑,笑意有些冷淡:“便是有再多的恩情,本王也早已还完了,你只信我便是。”
温慈又窝进他怀里,垂下眼皮挡住眼里冷厉的光,轻声道:“那妾身便信您一回。”
信他一回?信王不禁失笑,他可真是糟了无妄之灾了。轻轻抚摸她的发,却发现她的发丝被濡湿了大半,忙摸了摸她的后脖子,果然摸到一手湿的,拿了帕子边给她擦拭边皱着眉头道:“瞧你这一身的汗,这回哭好了吧,仔细盗汗伤风。”
温慈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热。”
信王忍不住说她:“大热的天儿本就穿了这么些衣裳,又攒着劲儿大哭,能不热么。”
手里解开她的衣领,见足足穿了四五层,又仔细擦了擦她的脖子肩背,又吩咐周鸣加快速度,好在路程已走了大半,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王府。
温慈这会儿双眼红肿,发丝凌乱,衣襟也被他解开了,信王没叫她下去,拿他盖腿的薄背一遮,就这么被回了春熙苑。
回到房间信王便叫人抬来热水,让她赶紧洗澡换衣裳。
蔡嬷嬷等人伺候她脱了衣裳,见她身上的汗已经打湿了两层衣裳,忙要扶着她进浴桶里,温慈却推开了,拿起水瓢舀了一瓢冷水蔸头泼到自己身上。
几人一惊,宝湘险些惊叫出声,温慈淡淡地一眼扫过去,她忙捂住嘴,眼睛却红了。蔡嬷嬷也是心疼不已,压低了声音要去阻止她:“您这是何苦,咱们什么法子不能想,非要这样对自己?”
温慈推开她的手,冷热相激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体里还是热的背心里却一阵冰冷,又面不改色地朝自己泼了四五瓢,直到胸口都觉着冷了这才停下,站在那里不动,让寒气更进入身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