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腾地站了起来,怒极而笑:“没有人说您不该找个人伺候,可您难道不看看时机吗?您找的又是甚么人?”
“惠儿……”
“便是您再恨母亲,可她也已经死了!一尸两命!便是个陌生人,您是不是也该有些慈悲心肠,也该怜惜一二?可您做了什么?送她回老家安葬的时候不仅找了个女人,还是个和姜姨娘相似的女子。您明明知道她有多恨姜姨娘,您是想叫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您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女儿自来敬重您,可您一次又一次的伤女儿的心,您从来只想到您自己,从来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您是不是一定要妻离子散才满意!”
“惠儿!”温甄和脸色大变,忍不住站了起来:“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我不求你们立时接受兰香,你便是不喜你只当看不见就是,何必要说这样的狠话。”
温慧冷笑,看着温甄和寸步不让:“父亲,女儿不仅能说出狠话,还能做出狠事,女儿就把话撂在这儿,若您一定要将那个女人留下来,从此后,这个女儿,您就只当没生过吧。”说罢转身就走,留下温甄和错愕地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温慧消失不见。
温慧红着一双眼睛面无表情的往自己院子里去,路过小花园时却见那个叫兰香的女人穿着一袭粉衫,娉娉婷婷地站在一株墨绿的海棠树旁微笑地看着她。
神情一阵恍惚,温慧好似看见了许久之前也有个温柔谦卑的女子站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瞧着她们几姊妹玩闹,她不小心发现了她,她便朝她温柔一笑,然后躲到了海棠树后面去了,只留一片粉紫的衣角。
温慧心头一个激灵,忙垂下眼睛打算转身离开,兰香却已经走了出来,柔声道:“大姑娘,奴家知道您不喜奴家,不知您愿不愿意听奴家说几句话,说不得您就愿意留下奴家了。”
温慧却不搭理,脚下不停,兰香却也不追了,站在那里微笑道:“大姑娘,您是怕了奴家吗?”
温慧站住脚,脸色沉了下来,转身面对她:“怕你?你算什么东西我会怕你?”
兰香笑:“若是不怕,且听奴家说几句话又如何?”
另一头,温甄和颓然坐下,神色悲伤,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抬头,看见安静坐着的温慈,无力道:“慈儿,你也不能理解父亲么?”
“理解您?”温慈看他,与温慧的歇斯底里不同,她十分冷静,甚至有些冷漠,温甄和怔住,只觉得心头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