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化成了迷雾,与周围的迷障融合在了一起。
温慈这才反应来,眼看那身影的最后一片衣角也要消失不见,她猛地扑了上去,可抓了个空。
她的心也空了,空洞洞,好似能窜过风。
那风明明是温柔的,可温慈只觉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她忍不住悲恸大喊:“娘……”
信王将满脸冷汗双手胡乱抓举的温慈抱进怀里,她满脸痛楚之色,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不……不要……”信王知道她是做了噩梦,忙一手伸到床边温着的水壶里,沾了水,轻轻拍在她脸上,边拍边喊道:“慈儿醒醒,快醒来。”
冰凉的水刺激着她的皮肤,温慈猛地睁开眼睛,她满脸眼泪,一时还有些迷茫,呆呆地靠在他怀里。
“慈儿,可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轻轻抚摸她的背脊,缓解她的紧张和僵硬。
温慈终于缓过神来,眼泪又沁了出来,梦里那身影被鲜血拥挤炸裂的画面那么清晰,她几乎还能闻到血腥味儿,感受到脸上的粘稠。
她下意识拿手凶狠地擦拭自己的脸,几乎要擦掉一层皮。
信王忙制住她,柔声安稳:“好了,别怕,我在呢,夫君在呢,没事了,放松些……”
温慈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呜咽出声,信王忙道:“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不如和我说一说,或许说出来了,也就不怕了。”
温慈揪紧他的衣襟,轻声道:“妾身忘了……”
“没事,忘了就忘了,忘了便不用怕了。”
“嗯……”温慈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那铺天盖地的血腥。
信王一摸她的背上发髻,都被热汗打湿了,如今天气又冷,若是一冷一热浸了寒气,明日又是一场病。
便朝外喊道:“来人。”
今日值夜的是宝湘,听见召唤忙翻身下床,批了件披风便凑到隔扇门边儿问:“王爷,奴婢在。”
“去打盆热水来。”
“是。”
片刻便打了盆热水端了进去,信王坐起身,拿了披风披上,让她把水盆放在床边儿的凳子上,去哄温慈道:“慈儿,起来擦擦身再睡,免得受了寒。”
温慈应了一声坐起身来,转身却见信王正在拧帕子,忙道:“您这是做什么,叫宝湘来便是。”
信王却对宝湘道:“给你主子找一身中衣来便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