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太后娘娘已大概定下了她与安王的婚期。”说着便与他说了在太后宫里的事,“要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妾身不急,等她出宫后再说便是。”
“但眼下,妾身却还有另一桩事要做,还请您到时从旁帮帮妾身。”
“你想做什么?”
“李家,”温慈看他:“妾身的外祖家当年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就是李家帮他们的女儿做的。妾身一直在暗中搜集李尚书的一些罪证弱点,如今已有了成效。但他在朝中根基不浅,靠妾身一人想要扳倒他只怕不易,因而妾身需要您的帮助。”
方才在太后宫里看温慧的做派,只怕与平宁是彻底沆瀣一气了的。且她亲近李家,若是等李家与平宁串联,到时对她来说就是个不小的麻烦。既然暂时不能对平宁动手,那么便先收拾了李家吧。
“李尚书……”信王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道:“他家的确根基稳固,与西昌侯府、安国公府、德阳侯府乃是姻亲,如今又有女儿在太子身边做侧妃,且在陛下那里也有几分信重,他自己又是个中正严肃的行事,拥趸也不少,是极有望入阁的,想要对他动手只怕不易。”
说着看她:“慈儿,动了他就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只怕整个朝堂都要受到不小的震动,若你搜集的那些东西不够强劲,到时不仅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引火烧身。你可要想好了。”
温慈轻笑:“妾身想要扳倒他无异于蜉蝣撼大树,然事在人为,他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就像您说的,他家姻亲众多,虽簇拥着他成了参天大树,可若他的拥趸者自身除了问题,那就是从根儿上开始腐烂,如此,要使参天大树倒塌下来就只是时间和摧毁他的力量问题。”
“从他身边的人开始蚕食?想法不错。”说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的慈儿就是聪明。”
温慈有些羞怯的笑了笑,笑容轻轻浅浅的,可却是她这些日子来唯一的一抹真心的笑容。信王不由暗暗叹息,若报仇能使她恢复精神,那便报仇就是,反正一切有他看着。
温慈不知他的想法,又道:“妾身的想法是,李尚书和他的一众姻亲与众位皇子王爷们早已牵扯不清,您前儿不是说几王和太子的争斗愈发激烈了么,妾身想着,不如借此机会暗中加一把劲儿,将这水搅得更混,再伺机出手,不怕伤不着他。”
信王笑叹着道:“好丫头,你这是打算下一盘大棋呀。说说,可有什么具体打算?”
温慈却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左右听了听,马车外面喧嚣渐起,已是到了街上。她起身坐到信王身旁,抱着他的手臂凑近他耳边,轻声道:“这就要您先告诉妾身,您对如今几王的争斗是怎么想的,还有,您对那个位子……又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