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脸,可如今身旁没有那个皱着眉头比她还着急的人在了,心里空茫茫的,她低下头,到底有一滴眼泪‘啪’地一声落了地。
她的王爷,到底在哪儿呀。
今夜夜空无星,一片浓重的漆黑。
急行的众人不敢打火把,前面开路的倒拿了几颗夜明珠照明,后面的便紧跟着前面的,不时有人崴了脚,不时有人撞了树,还不时发出女人的惊呼声。
“这女人真是麻烦,还不如那个小的安静,也不知太子殿下带着她作甚,倒不如丢了干净。”夜色中有人低声抱怨。
“专心赶你的路吧,太子殿下决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小心被前面的听到了麻烦。”
“我这不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想么,你听她哼哼唧唧的,万一因着她暴露了,咱们岂不是要冤死。”这人继续说道,耳边似乎听到一阵闷哼,他想着不定又是谁踢到了石头亦或树枝打了脸,心里不免同情,可想着眼下瞎子摸象一般的处境,又不免心生烦躁,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烦闷一起他便不再说话,四周频频有闷声压抑的呼声响起,这声音渐渐频繁,他渐渐觉出些不对。
他忍不住朝旁边看去,他们进这林子时便说了熟悉的人互相照应着一起走,他正要唤同伴的名字,同伴却一手搭到他的肩上,他皱眉正要抖下去,那手却绕过他脖子捂住了他的嘴。
他大惊,正要示警时却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双眼瞬间瞪圆,人便软了下去,‘同伴’拖着他慢慢往旁边走,远离了几步后便将他扔到了地上,‘同伴’自己又跟了上去。
走了近两个时辰,所有人的呼吸都已经十分粗重,双脚也早就酸疼不已,太子也是养尊处优惯的,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他的亲随一直扶着他,这时见前面有一处平坦的草地,忙道:“主子,咱们离开京城也有一段路,不如歇息片刻吃些东西再走吧。”
太子甩了甩酸疼的脚:“此地离西京大营还有多远?”
“按照咱们的脚程,约莫还有十来里路,天亮之前一定能到的。”
太子也实在坚持不住了,闻言道:“好,那就歇两刻。”
消息传到后面,众将士也松了口气,太子被服侍着坐下,走了段路倒也不冷,只是不敢生火,只能吃硬邦邦的干粮,太子边咬着肉干边问:“那个小崽子如何了?”
有个汉子忙将南熠抱了过来:“回太子殿下,这小娃娃一直在睡,虽中途醒了两回却也并未哭过,比那位温婕妤还要安静。”
南熠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正睡得香,太子看着他不及自己巴掌大的小脸神色冷淡:“一晚上没吃什么,想必等会儿也就熬不住了,若是哭了,哄得好便哄,哄不好就掐死。”
那汉子愣了一瞬,忙应下:“是,属下明白了。”便抱着孩子退下了。他到一旁坐下,看着怀里乖乖睡觉的孩子叹了口气。虽他是太子的人,但家里也是有儿有女的,这孩子虽是信王的子嗣,可听说出生尚不到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