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一手抱着南熠一手以剑拄地,微笑道:“借助假肢却是能走一段路,不过身形依然不能如常人顺畅,僵硬又缓慢,太子殿下不也正是因此才识破了臣弟,以为臣弟是奸细,因而才想着要除了臣弟吗?”
“你——”太子惊怒异常,看着他身上熟悉的银白铠甲:“你一直扮做本宫的亲随跟在本宫身边?在宫里的时候你就在了?”
信王点头承认:“是。”
太子第一次觉得他的心计有些可怕,声音都有些颤抖:“既如此,你为何不趁机在宫里杀了本宫,反而要费尽心思跟着本宫出来?”
信王笑:“因为臣弟想看看陛下到底对你有几分真心。”
“你什么意思?”
“当年为了除掉臣弟,陛下对你们母子的手段视而不见,甚至为你们大开方便之门,那时臣弟年轻气盛,觉着陛下只喜欢大哥你这一个儿子还伤心了不少日子。不久前你杀了二哥,眼见兄弟阋墙,皇位之争即将大乱,陛下又为了你将臣弟派去南边做什么大将军,好便于你除了臣弟。臣弟就在想,陛下到底是有多喜爱你这个大儿子呢?”
太子听他说起这些事顿时冷笑:“父皇自然是喜爱本宫的,否则当年又怎会将太子之位传给本宫而不是你这位中宫所出的嫡皇子?”
信王点头:“你说得对,当年父皇的确更喜爱你们母子,因而臣弟便想看看,当他喜爱看重的太子成了仓皇逃窜的阶下囚时,他可还会一如既往的喜爱,一如既往的给与你帮助。”
他微笑摇头:“可惜,不论是在宫中败走还是如今身处绝境,都不见他做什么,可见,他喜爱的从来只是那个太子位上的人罢了,你如今既已没了资格继位,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弃子了。”
他笑叹:“果然啊,天家哪来的什么父子亲情,如今我也算是死心了。”
太子听了他的一番话,又想到他一人力战信王三兄弟落到如今的境地,心里不免悲凉,可也不会轻易被信王离间:“老四,你不必在此挑拨离间妄想乱我心绪,父皇不能帮本宫乃是因为他中毒昏迷,本宫落到如今下场也是本宫当初仁慈信了你这狼子野心的奸佞小人。”
“挑拨离间?”信王笑:“大哥还真是对陛下信服得很,只是不知大哥知不知道陛下早就醒了呢?”
太子一愣,转而怒道:“你胡说八道,父皇一直昏迷,什么时候醒来过?”
“大哥真未察觉么?”信王讶异:“陛下一直防着我们这些兄弟乱了朝纲夺了你的储君之位,为何在他昏迷后京中不曾戒严?为何众位阁老那般冷静?为何太医院众太医不曾慌乱?太子殿下就不曾看见过这些疑点?若当真如此,那落到今日地步可真是你自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