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宝猜着这份鄙夷与自己无关,视线转而移向朱毅杨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问齐书恒:“难道我一不小心还错过了什么新鲜事儿不成?”
这两日她被初八那一晚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倒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齐书恒坐正了身体,理了理衣服,笑道:“你且凑过来些,我与你细细说道。”
“有话直说,哪来那么多麻烦。”洪宝睨了齐书恒一眼,轻哼道。
齐书恒被噎得顿了顿,拗不过洪宝,他只能摇摇头道:“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见自家表弟嘴角直抽,齐书恒见好就收,自己探了身子往前,微微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听我跟你细细说,这朱三前些天不是在你家吃了亏么,前天好不容易好了些,才出了朱家大门没几步就叫人堵了逮巷子里去扁了一顿,呶,还被警告说,再惹是生非就叫他以后不能人道呢。”
“噫,不知道是哪路侠客这么打抱不平、为民除害啊。”洪宝有些幸灾乐祸。
怪不得刚刚她看见朱毅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齐书恒坐了回去,摊了摊手,“没人知道是谁,反正他得罪的人都能绕京都城两圈半了,总之是叫人痛快了不是。”
洪宝难得颔首附和齐书恒一次,可是很快她就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不过他干嘛那么怕我呀,又不是我揍得他。”
她始终觉得朱毅杨今天的态度过于奇怪了。
齐书恒随手抄起书案上的一本书闲翻着,见问,嘴角一勾:“京都城属你洪大少爷和他结怨最深,就算前天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也会被记在你头上,他这会儿伤疤没好记着痛自然对你敬而远之。”说着,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来看着洪宝,敛去脸上的笑意,认真叮嘱道,“你以后给我远着他,招惹小人是给自己招祸。”
一本正经的模样叫见惯了齐书恒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洪宝愣了愣,倒是没有再故意呛声。
胡乱地点了点头,洪宝便将这朱毅杨的事情抛诸脑后,目光四下里逡巡,似在寻找着什么。
齐书恒的视线还没收回,见她如此,未免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东张西望地干什么呢?”
然而此刻洪宝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先生书案下方第一排的一个空座,那个空座是单独隔出来的,离先生最近,是听课最佳的座位,于这偌大的书房里倒的确是个聆听先生教诲的风水宝地。
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洪宝隐约记得那就是程夫子得意门生宁慎修的专属座位?
“齐表哥啊,这宁慎修每日都来得这么晚吗?”
只这一问就叫齐书恒眯了眯眼,他“咦”了一声才笑着问洪宝:“你总共来这学堂才几次,居然就记住了宁大才子?”
“我天生记忆好,不行?”洪宝扬了扬下巴,声音却有些发飘。
齐书恒是明显不相信的,“也不知道小时候你认错了我多少次,就是今天我不跟你打招呼你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