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凝示意长信进来后,瞥到洪宝要溜,扬唇唤道:“洪公子适才不是说要替我换药,现在这是要往哪里去,嗯?”
已经一脚迈出去的洪宝顿在门口:“……”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正拿着药准备替庄凝换药的长信动作一顿,随即将装着金疮药的瓷瓶又放回了托盘里,朝着洪宝拱手,恭声道:“有劳洪公子了。”
长信握刀舞剑都不怕,但就这上药包扎的活计做得极其生疏,他知道自家公子心里多少是嫌弃自己的手艺的,这会儿一听有人能接手自己的活,他心里巴不得把药直接塞到洪宝手里去。
“我,我可不大会做这个。”洪宝转过身,立在门口不动,一脸迟疑。
长信一听这话有些失望了,然而很快他就听到自家公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个子瘦小的洪宝,敛了敛眉,继而默不作声地拿起金疮药走到洪宝跟前塞到她手里。
洪宝呆呆地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白色瓷瓶,等到反应过来以后,眼前哪里还有长信的身影?
“过来。”
庄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洪宝抬头时庄凝已然背对着她坐好了,那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的寝衣竟也有些摇摇欲坠。
匆匆地收回视线,洪宝看了一眼手里的瓷瓶,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朝着庄凝走去。
看就看,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尽管心里这样想,可当庄凝脱下寝衣露出后背时,洪宝看着他精壮挺直的背脊还是红了脸。
解下原本缠在庄凝身上的厚厚绷带,洪宝的目光落在那长长的一道刀痕上,心头泛起淡淡地痛意。那伤口虽然不深,可长长的一道几乎可以说是横亘在了庄凝的背上,洪宝实在不敢想这伤口要是再深一点儿会发生什么。
半天不见身后有动静,庄凝微微蹙了蹙眉,只道:“怎么,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才,才没有呢!”洪宝矢口否认,手轻轻抚上庄凝背上的伤口,察觉到他身子一僵,当即收回了手,语含歉意道,“不好意思,碰疼你了。”
庄凝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妨,上药罢。”
“嗯。”
打开瓷瓶,轻轻地将药粉均匀地抖落在庄凝的伤口上,听到他倒吸凉气的声音,洪宝轻声安抚道,“你且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