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洪筌实在猜不透洪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在他被关进大牢的第三天,洪竺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位他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人——宁昶。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只要你把那样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出去了,那皇商的头衔也还是我们家的,而且到时候贵人论功行赏,咱们家也可以得了勋贵的荣誉,岂不是极好?”
洪竺张口说出的话教洪筌顿时明白过来了,此番算计并不是朱家要夺皇商而使出的卑劣手段,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宁昶,洪筌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三弟口中的“那样东西”指的是什么,然而他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洪筌嘴硬,宁昶的心可不软,当即便要动用私刑。
只是那刑法还没落到洪筌的身上,天牢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了,是永宁侯爷庄衡将人保了出来。
洪筌被送回了洪家,虽然洪府被重兵包围,可那些人多少都要看庄衡的眼色,庄衡告诉洪筌,眼下的朝堂早晚要有一场大清洗,此番洪竺多是被人利用,洪家不过是某些人拿来做踏脚石的罢了。
洪筌心里不安,猜着与家里藏着的那样东西有关,一番纠结以后方才道:“十八年前,我从外游商归京,偶然间得了一样东西,因为牵涉到皇家秘辛也不敢宣扬出去,故而这么多年那样东西一直被我藏着,此番我受这无妄之灾也与此有关。”
庄衡皱眉:“可是一卷圣旨?”
洪筌当即将旨请了出来,只道:“这旨本该早日送呈圣见,只我料不准这其中是何意思,怕连累一家老小,才将这东西藏起来,如今眼看着要因它起祸,只能拜托侯爷您周旋周旋给出个主意。”
庄衡接了圣旨,并不打开看,只道了一声糊涂,而后便让洪筌派人往静心庵将庄凝接回来,这洪家有个御封的郡主坐镇,外人想随意伸手进来也要忌惮三分。
洪筌自是照着庄衡的指示做了,后来过了几天后,洪家门外的禁军便被撤了,那时候他才知道朝堂里出了大事,一直以来低调行事的炤亲王联合宁阁老领军逼宫,口称先帝当年遗诏要传位的人并不是当今而是炤亲王,指责当今私藏了先帝的传位诏书。最后,当今请出了洪筌交上去的圣旨,那正是先帝的传位诏书,上面一笔一句写着传位于当初的八王爷即当今陛下。
洪筌从不知自己意外得来的东西居然就是传位诏书,他抹了一把虚汗,心里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他这诏书是救了朝堂危局不错,可若不是他藏起这诏书十八年,当今又怎会授人话柄?
因此他惴惴不安好几日,等来了一道圣旨,不言褒贬,只让他将洪竺除族。
洪竺投靠炤亲王,做的是谋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如果不将其除族,洪氏一族免不了要受牵连。
“那几个孩子呢?”洪简虽然恼怒三弟行事荒唐,但是却不忍看见自家几个侄女儿被这个荒唐愚蠢的父亲带到沟子里去。
洪筌摆了摆手,道:“三弟虽蠢,但临了也精明了一回,一纸休书将韦氏休了,孩子也随韦氏回了韦家,如今韦氏一族纵然没落,可几个孩子还是照料的过来,只是几个姐儿的婚事怕是要艰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