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了这么一溜话的江少洵不由黑了脸色,他道:“我有说要出去吗?”
汪佐一愣,立刻摇了摇头,摇着又反应过来,连忙恭声问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我书房,将我桌上的那块古砚取了,然后找个丫头给胖,咳给穆湾湾送去,记住一定要她亲自交到穆湾湾手里,送完了回来跟我说声。”江少洵耐心地叮嘱道。
汪佐点了点头,却又试探着道:“这会子穆姑娘就在老夫人处呢,要不让穆姑娘亲自去取,也免得小的们手脚不知轻重?”
闻言,江少洵扬了扬眉:“那丫头人在祖母处?”顿了顿,他摇了摇手,“既如此,便罢了。”
昨个儿夜里那丫头还气得不行,这会子倒没事了。江少洵心里纳罕,便又问道:“老夫人处可还有其他外客在?”
汪佐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道:“沈表姑娘也在呢。”
江少洵微微蹙眉,正要再开口问话,就见外头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过来了。
祠堂外来的是江老夫人身边的赖嬷嬷。
她径直走进屋,瞧见瘫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江少洵,不由哎呦一声,“这可真是……”赖嬷嬷是看着江少洵长大的,虽说没少见他受罚,但见一回还是心疼一回,“不是说挨了鞭子么,怎么直接就坐地上了,仔细伤。”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弯腰扶他起身。
江少洵见了,连忙站起来扶住赖嬷嬷,“我没事儿呢。”
“怎么会没事儿呢,来,让嬷嬷看看打着哪儿了?”
“没打着呢。”见赖嬷嬷不信,江少洵瞥了眼香案上列祖列宗的牌位,在心里告了一声罪,双手往后一掏,取了两只鼓鼓囊囊的棉制软包出来。
赖嬷嬷接过来一瞧,笑了。
“还是湾湾姑娘心思巧呢。”
没料到赖嬷嬷竟一下子猜出来软包的来历,江少洵不由嘟嘟囔囔:“两个塞了棉花的软包,换两顿明月楼的宴席,可不是心思巧?”
赖嬷嬷没听清楚,正要问,江少洵便抢先一步问道:“嬷嬷您怎么过来了,祖母她老人家现在如何?”
赖嬷嬷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说着,她对江少洵道:“老夫人特地吩咐老奴来带少爷回去休养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软包,又笑了:“做戏做全套,大夫尚在老夫人的院里,少爷正好过去瞧瞧伤呢。”
当江少洵跟着赖嬷嬷到了江老夫人处时,正迎面碰上从里头出来的江原。
江少洵瞧着自家老子端肃的一张脸,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顿时觉得膝盖又麻了起来,下意识地要去扶赖嬷嬷的肩膀,就听见江原呵道:“别装模作样的,下次要做戏就做全些,别拿老子当瞎子来糊弄。”
自家儿子有几个心眼,江原再清楚不过。若说聪明也聪明,但是真蠢起来也是没救。昨日气头上打的板子,力道不比旧日,少不得要皮开肉绽流些血来的,可这小子的绸裤上除沾了点板子上的灰尘外倒是干干净净的。瞪了江少洵一眼,江原没再多说,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