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湾湾道:“那王爷能让世子对来对质吗?”
摄政王当即一眼横过去,见小姑娘俏脸含霜,竟是半点儿惧色也无,顿时心头窝火,“放肆!”
“哎,王兄何必大动肝火。”昭王道,“如今人证在此,如果我那侄儿不出来解释一番,只怕攸攸之口难堵,便果真是假的,也能传成真的,要是再传到陛下和太皇太后耳中,王兄可怎么交待?”
摄政王冷着一张脸,当即对着身后的主事吩咐道:“去把世子弄醒带过来。”
一个“弄”字咬得颇为重,主事的心领神会,立刻转身折回王府里,不多时,薛波就衣冠不整的晃了出来。之所以说是晃出来,盖因为他每一步仿佛是走在厚厚的棉花上一样,左摇右摆,踉踉跄跄。哪怕是隔得远,众人也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酒味。
薛波这会儿神志尚不大清明,迷瞪着双眼看见王府门前这乌泱泱一帮人,打了个酒嗝,笑了,“怎么这样热闹呢,这是要唱大戏了吗?”
“给本王站好!”摄政王沉声怒道,见薛波一副醉鬼模样,又见众目睽睽,只恨不得将儿子一鞭子抽死了事。“说,江少洵人呢?”
人早死了!
薛波下意识地想要说出心里话,可话到了嘴边,顶着自家父王迫人的目光,脑子稍稍清明了些,少不得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梗着脖子道:“什么江少洵?”
穆湾湾道:“你抓了他,还扬言要杀了他。”
薛波本来就小的眼睛立时眯成了一条缝,舔了舔、唇道:“小娘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不能乱讲。”
“不,就是你!”原本还畏畏缩缩的宋巧尔在看到薛波以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双眼赤红,恨恨地盯着那高立于台阶上的男人,恨声道,“是你带人围殴了江家公子,是你杀了我的弟弟,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你演戏,你就放了我弟弟!我要杀了你!”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宋巧尔从哪里抽出了一把短短匕首,但都看见她像是发了疯一般地举着匕首朝薛波刺去,后者没有防备,腿脚又不利索,闪避之间还是见了红。
“啊!”
摄政王一脚踹开宋巧尔,扶住自己的儿子,对江太傅等人怒目而视,喝声道:“江少洵失踪一事究竟与本王世子有无关系尚不能定论,可尔等带来的所谓人证伤了我儿却是有目共睹,来人,将此疯妇拿下!”
“且慢!”
随着声音的响起,众人一齐扭头看去,只见从荣阳街街口驶来一辆驴车,驾车的人一胖一瘦。众人正费解着,是谁如此胆大敢打断摄政王的话,随即就看到驴车停在了近前,那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跳下驴车,动作利索地从车上扶下来一个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