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宋巧尔居然敲击登闻鼓,冒死告御状,声声泣血,要为自己枉死的幼弟讨个公道。惠安帝接见了宋巧尔,始知当日还有这样一桩血案被遗落,当即下令彻查,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来薛波手上的人命官司可不止一桩两桩。惠安帝先是亲笔写了罪己诏,自斥一时心慈手软教恶徒逍遥法外,寒凉民心;然后又派人再次将瘫卧在床的薛波缉拿归案。
然而这时候的薛波已经变成了一个痴傻的废人,最终被送进了疯人塔。想他养尊处优长大,哪里禁得住疯人塔中的生活摧残,不过短短三五日便一命呜呼。而摄政王得知消息后,吐血昏迷,太医诊脉后,却只是连连摇头。
穆湾湾听说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再次去探望江少洵时,只是盯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拍拍心口,唏嘘道:“幸亏我不曾深深地得罪你呀。”
江少洵却无辜的眨眨眼睛,“这与我何干,是曹廷安为我出气呢。”
穆湾湾睁大眼睛,“真的?”
江少洵道:“我只是个读书人。”
“……”信了你的鬼。
江少洵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笑道:“放心,对你我从来不记仇的。”
穆湾湾一下子拍开他的爪子,整个人往后跳了几步,有些炸毛地道:“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爹抽你哦。”
穆湾湾发现,近来江少洵仿佛动辄就喜欢戳戳、拍拍自己,一股黏糊劲儿,倒教她微微不自在的同时,心底里又咕噜咕噜冒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穆湾湾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穆侍郎和穆景皓说话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穆湾湾登时脸色一变,嚯的站起身来,嘴里嘟嘟囔囔的。
“完了,完了,让我爹看到我在这里,肯定要生气的。”
“你怕什么?”江少洵无奈一笑。
穆湾湾瞪了他一眼:“我爹抽你你就知道害怕了。”
凭着江少洵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爹都用不上操个扫帚,光是用拳头就能教他重新做人去。
“……”
房门被推开的一刹,穆湾湾行动快得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噌”一下就钻进了桌子下面,借着长长的桌布挡住自己的身子。
穆侍郎推门进屋,看见坐在桌边的江少洵,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惊讶,旋即笑着道:“看来贤侄的身子恢复得不错。”
江少洵起身,垂眸拱手,十分谦逊有礼且乖巧地答道:“多亏了叔父的照料。”
“坐下吧。”穆侍郎落座,看着坐回去的少年郎,目光中带着几许审视的意味,静默了许久,才道,“摄政王一事,你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