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因他软弱, 害得周素娥含冤自缢,如今就连她一方矮坟,他也没能护得住!一念至此, 江楦心痛如绞,倒顾不得许多,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周素娥早于半年前便已亡故一事说了出来。只是对于周氏为何突然自缢的原因,却闭口不肯多谈。
江楦道:“素娥为人温婉良善,从未与人结仇,可为什么那起人就不能放过她呢。她已经丢了性命,如今死了却都不能安宁。草民求大人,帮草民寻回亡妻遗体,好教她入土为安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动了周氏的墓?”柳晗不由蹙眉。
入土为安,死者为大,竟有人连这点忌讳也不放在心上?
与陆湛对视一眼,柳晗的脑海里飞快的划过一双精明的狭目,再抬眸却瞥见曹师爷在一旁似有不安,便开口唤了他一声,说道:“本官记得前几日周生也曾到衙求见?”
静文师太之案虽悬而未决,但周安的嫌疑基本已经摘清。柳晗原命他留在家中养伤,一来的确是他在狱中被用刑过重,二来则是曹师爷等人仍是对周安心存怀疑,故而绿芜前往周家便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巴。
周安起初倒也本本分分呆在家里养伤,可随着伤势渐好,眼见自家二老为了长姐忧心忡忡,他愣是拖着病体跑来衙门击鼓。与前番几次暗地里摆脱柳晗寻人不同,这一回周安却走了明路,写了诉状,言明周素娥失踪半年有余,而今生死不明,乞求县衙能够彻查,严令江家人交出长姐,甚至还在诉状上添了一句“生死不论”。
尽管柳晗等人早已猜到,周素娥可能不在人世了,但真的听到江楦的陈情后,还是忍不住胆寒。
瞧着柳晗神色不对,那曹师爷眼神飘忽了一瞬,才起身拱手道:“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顿了顿,他又直接转头看向江楦,质问道:“江大少爷,素日里可没听人提过江家大少夫人去了,您今儿既来了,可得把话说明白了。”
然而,不等江楦开口,公堂外便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转眼间就看见乌泱泱一帮人从人群中开道而来。柳晗定睛一看,来的也是一群熟人,江老爷、王娇忻、曹正宽,并那素日里鲜少露面的江家二少爷江柠簇拥而来,走在他们前面的却是一中年妇人。
柳晗仔细的回忆了下,知道这妇人便是江夫人了。
但见那江夫人面色苍白,冲进公堂后,顾不上行礼,便一把弯腰拽住了江楦的衣裳,急切切地说道:“楦儿,你清醒些,娘知道你心心念念想着周氏,她既已不在了,你难道还要为了她,置江家名声于不顾吗!”
“娘!”江楦痛喊一声,神色满是绝望,“素娥她是被冤枉的。”
“当初我就说了,素娥根本不会做出那等丑事,是有人精心算计了,要毁了她,可是您不信。您哄儿子出门,暗地里却逼死了您的儿媳,您心里就不会不安吗?”
江楦的质问让整个县衙都安静了下来。
江夫人的手僵在那儿,脸色一霎时变得更加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