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清茶?”柳晗侧首看了看手边桌案上摆着的一壶清茶,凝眉道,“为何是两杯而不是一壶?”
妙恩不妨这一问,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也只是摇摇头罢了。
柳晗的视线在四人身上逡巡一回,心下明白,若妙能所言为真,那么曹正宽的确就是用刀刺了静文师太的人。可是毒呢?
“灯前对坐如梦杳,茶香回甘细品嚼。细品嚼、茶也冽冽,相对坐、梦也迢迢。”
禅房外忽而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禅房内众声皆寂,先是静意师太回过了神,立时就要打发人出去:“又是那陈家的小姐,妙清你出去看看,好生将人送回去。”
那妙清应了声,转身就要出去,可还没等她迈开步,便被柳晗喊住。
柳晗理了理衣袖,看向静意师太,“今日该问的本官已然问完,偏巧此行也是要探望那陈姑娘一二,便由本官送她回静心苑罢了。”
对此,静意师太并未有异议。
等目送柳晗主仆二人的身影出了禅房,慢慢地远了,看不清了,静意师太才看向妙恩几人,“今日大人问话一事,莫对旁人提及,以免徒生惶恐。”
因着静文师太遇害,倚云庵已被不少人视为沾了血光的不祥之地,庵内众尼亦是惶惶不安,故此静意师太一吩咐,四人少不得紧紧闭上嘴巴。
不再议论静文师太之死,这是庵内现在明令禁止的。
出了禅房,由绿芜推着朝方才戏声传来的方向行去,越行得近了,那唱词越听得清晰,反反复复,一段词儿,唱的是:
“灯前月下细观瞧,流年岁华、也印在他眉梢。
他也是、人已老,人已老、十年了。岁华悠悠人已老,依旧是、那潇潇洒洒、透著些儿不耐烦的、曹大爷。惫赖滑头又波俏,七分不羁三分刁。
十年了、闪躲避藏难知晓,真情细剖在今宵。真情告、人已老,人已老、花已凋。红颜已老花已凋,悲也无泪、喜也带嘲。
灯前对坐如梦杳,茶香回甘细品嚼。细品嚼、茶也冽冽,相对坐、梦也迢迢。”
绿芜道:“这段唱词好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
柳晗看向那躲在矮木丛中的黄衣女子,认出那就是数月前被陈家人送到倚云庵的陈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