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卖我,我不值钱的。”小姑娘哭得嗓子嘶哑,但说话还是软绵得很。
少年沈临渊绷着一张脸,故意问她:“不值钱也还是能换点银子的,丫头,你觉得自己能值多少?”
小姑娘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煞是认真地数了数,将两只手往前一伸,“十两银子。”小姑娘还记得自家兄长丢了十两银子,难过两天就说不值一提的事儿,便想着自己值个十两银,不算太贵重,卖了不值当,但也不便宜,不会教少年看轻了去。
少年沈临渊哼笑一声,却说,“十两银呐,够我喝一顿小酒了,不亏。”
“亏的亏的。”小姑娘急得眼睛通红,连连说,“你把我送回家,我给你十两银,你不要卖我好不好。”
“你个黄毛小丫头,哪儿来的银子。”说着,还嗤笑一声,“别说找你娘哈,我听着你先前的话,你娘既不喜欢你,又不要你了,怎么会拿银子来赎你?你这不是要我做亏本的买卖?”
小姑娘闻言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一张小脸,很是认真地承诺,“我一定能给你十两银的。”顿了顿,眼睛里星光点点亮起,“我阿兄有银子!”
“口说无凭。”
“那我们拉钩钩?”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小姑娘软趴趴的嗓音,沈临渊稍掀眼帘便见着容嬿宁一脸茫然又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拉勾许诺时信誓旦旦,一转眼见着亲兄长就头也不回,活脱脱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崽子。
“如何?容姑娘是想赖债?”
“我没有想赖账的。”容嬿宁小声反驳,手里一时失了力道,听得沈临渊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声,她顿时埋下头,涨红了脸赔罪,末了,道,“我一会儿就让檀香取银子给您。”说着,又眨眨眼睛,迟疑地问,“您真的是他吗?”
沈临渊挑眉:“你认不出我?”
容嬿宁想,不提九年前你整日里戴着一张面具,单论上回你的那番说辞,又让她如何敢确认。
但觑着沈临渊的神色,容嬿宁翕了翕唇,到底没敢直言,只道:“认得出。”
“是么?”沈临渊的语气喜怒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