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衙?”杏眸微微睁大,容嬿宁禁不住地站起身来,语气里难得添了几分焦急,“怎么就去那儿了呢?”
见她紧张的模样,时雪失笑道,“姑娘莫要担心,区区一方知府,耐何不了爷的。”
容嬿宁俏脸微红,嘟囔着轻声反驳,“我没有担心的。”那位爷是金尊玉贵的溍小王爷,又是权倾天下的暗夜司指挥使,身份摆在那儿,还能教人欺负了去?她不过就是……是有点儿意外而已……嗯,就算担心也是担心他手臂上的伤。
时雪对此,笑笑没有说话。
不过,听着外面的动静陡然间沉寂了一瞬,时雪嘴角的笑意稍敛,神色跟着一凛。显然,在薛琼枝搬出其伯父薛承屹来之后,掌柜终究不敢将人得罪狠了,说话间已隐有些讨好的意思。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门口,时雪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客栈四周潜藏的暗夜卫对付那些暗地里蝇营狗苟的宵小之辈不在话下,但却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露面拦下寻衅滋事的薛琼枝。时雪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意在护容嬿宁的周全。
然而,即便掌柜让了路,薛琼枝仍旧未能踏入云来客栈的店门。
被人用剑挡于门外,薛琼枝收回刚刚抬起将落未落的一条腿,缓缓地眯起一双丹凤眼,从鼻翼间溢出声冷哼,“你是什么人,居然也敢挡本姑娘的路?”
“京卫巡防营校尉宋奇。”宋奇手里的剑直指薛琼枝的脖颈,面无表情地报上名号。
薛琼枝脸色忽地一变,随即仰头笑了两声,她扭头看了眼身后缩头缩脑的赵武,“赵武,听说过这号人没?”
赵武不过薛家家仆,土生土长的苜城人,活到这么大还没踏出过苜城半步,哪里能知晓京中人事?故而薛琼枝有此一问,不过是不信宋奇所言罢了。
在苜城,天高皇帝远,京卫巡防营的官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薛琼枝认定宋奇是虚张声势,目光再落于逼至近前的剑尖之上时便多了几分不屑,但见她一手摸上腰间,动作迅如疾风般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软剑,手腕转动,暗使巧力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猛地挑开宋奇的剑。
宋奇不防这女子胆大如斯,一时被击得往后退了半步,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提剑迎上薛琼枝的攻势。一个久经行伍磨炼,一个闺阁花拳绣腿,三招五势过去,高低立现。宋奇扬眉笑了声,正欲快刀斩乱麻将人拿下之际,却见薛琼枝突兀地阴笑了声,手朝怀中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