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
容嬿宁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显然对“谢云舟”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她和谢云涔相识多年,似乎从未听过其还有个叫“谢云舟”的堂兄。
谢云涔瞧见小姑娘一头雾水的模样,也是一愣,好一会儿过去,方如梦初醒地拍拍自己光洁的脑门儿。
“哎呀,我的记性真的是……”顶着小姑娘灼灼的目光,谢云涔嘻嘻一笑,“提起我这位堂兄的身世来,那可说来话长了。反正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他日有机会我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不过他会出现在栖霞文会这样的场合还真是教人有些意外。”
对于这位堂兄的印象,谢云涔只能用七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其中固然有她自己不着家的缘故在,但更多时候还是因为谢云舟长年在外云游,鲜少在谢家露面。放眼偌大的江陵城,知晓谢家有这么一位少爷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听着耳畔谢云涔的嗟叹,容嬿宁不禁多看了两眼那道如玉的身影,心头的熟悉之感不减反增。
只是那人早已乘舟南下,甚至这会子可能已经办完南方的案子回盛京去了,又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江陵谢家的儿郎呢?
似乎是察觉到容嬿宁的情绪陡转低落,谢云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视线从小姑娘的身上掠过,再朝南窗的方向落去,却隔着一院残雪新梅,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眸,不由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等谢云涔稳住心绪,再度看过去时,却发现自家堂兄早已转过头,似乎刚才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刚刚谢云舟那一眼怎么看的好像是……嬿宁呢?
“嬿宁你有和我堂兄见过面吗?”谢云涔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
容嬿宁被问得懵住,轻轻地摇摇头,以为谢云涔察觉到自己适才刹那的失态,便弱声弱气的解释一句。“我瞧见他,觉得有一点点眼熟,好似一位旧相识。”
顿了顿,小姑娘又抿抿唇,煞是认真地又添了一句,“不过应当是错觉的。”
这话反倒勾起谢云涔对那位“旧相识”的好奇,她凑近到小姑娘的跟前,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正欲开口细细询问一二,不料热闹的东阁忽而一寂,静可闻针落。
紧接着玲珑清脆的环佩声渐渐由远及近,谢云涔与容嬿宁下意识地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褐衣嬷嬷垂首屏息,动作整齐划一地抬手挑开东阁门口猩红的毡帘,而后一群身着翠色衣裙的婢女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珠翠压髻的美貌女子走进屋来。
女子不是旁人,恰是这栖霞盛会东道主杜宰辅的掌上明珠杜瑾瑜。
但见其一张鹅蛋脸莹白如玉,妙目顾盼生辉,盈盈一笑间显尽骄矜贵气。
“见过杜小姐。”
众人相见不免寒暄奉承两句,期间,杜瑾瑜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明显疏离。纵是长在军营生活的谢云涔见了,也不由感叹道:“这位真不愧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的千金小姐,只她能于此游刃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