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得开。”
“不然阿兄要我如何,难道要给自己再添一条对长辈不敬的罪名?”容嬿宁偏头看向枝头白雪,眼神清明,“她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可到底对我有生养之恩。”
“哼。”容御冷哼一声,想起前事,有心念叨几句,可话至嘴边打了个囫囵,到底没说出口,却道,“我们阿渔这幅好心肠,回头被人卖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银子。”
这话中有些暗恨小姑娘不争气,心软耳根软,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打趣。
容嬿宁便笑了笑,伸手拽住自家兄长的衣袖,轻轻地摇一摇,才软声软气地道:“阿兄放心好啦,阿渔再笨,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就像那人说的一样,日子是自己过的,没必要为了旁人的不是,而来为难自己。自家母亲的心意不可回转,她也不会再有过去的奢望,只管维持相安无事便罢。
“还有呀,阿兄难道还能放任阿渔受欺负不成?”
“我今天只是恰好赶上趟,若来日我不在府中,看谁护得住你。”容御口不对心。
容嬿宁瞥一眼容御濡湿的大氅尾稍,那儿溅得少许雪泥,分明是匆忙行路沾上的。“我才不相信阿兄真能狠心不管我呢。”
“……”
小姑娘信誓旦旦,水眸中一片全然信赖,容御摸摸自己的鼻子,没说话,默认。
他抬腿继续朝沁阳居的方向走,听见自己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勾唇道:“回去罢,哥哥今日没煮锅子。”
“……”容嬿宁脚步一顿,转瞬明白过来,自家兄长方才在正院说的画作一事,只不过是带自己离开的借口罢了。转过年便是大比之年,容嬿宁心知兄长功课繁忙,便没有再跟过去,只自回西小院闭门抄书去了。
自打兄妹二人离开后,容夫人的脸色便一直不大好看,她将佛珠攥在手心,眼中神色一时恼怒一时茫然一时惭愧,半晌,目光一片沉静。扣佛珠在案,她转头看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翠声,刚准备吩咐她一些什么,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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