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祖母你拉着我作甚?”谢云涔这里刚起身,就觉得腕上一紧,对上谢老夫人不赞同的目光,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老夫人心中数落自家孙女儿榆木脑袋,可面上仍是笑眯眯的,“前些日子陈家给府里送了一把古剑,说什么是前朝名将韩……韩……”
“韩再宇将军的佩剑鸣涉?”
“可不是,瞧我这记性,可不就叫鸣涉。”谢老夫人看着孙女儿瞬间亮起来的眸子,幽幽地继续道,“不过你祖父的脾气再见不得这刀啊剑啊,就锁藏了起来。”
谢云涔不爱红妆,专爱这刀枪剑戟,此时闻听得鸣涉之名,心心念念都是一睹名剑风采,哪里还会惦记寒梅满院。“祖母,我能瞧瞧么,趁着祖父这会儿在前头忙着,您就教我瞧一眼,好不好?”
谢老夫人摆出一副不胜其扰的姿态,揉着额角应下来,目光瞥见一旁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愣,含笑道,“这刀剑锋利,可就不教阿宁瞧了。”一面说,一面随手指了指还站在厅中的“谢云舟”,“让你云舟哥哥领你赏梅去。”
说完,也不管小姑娘和被点名的人作何反应,就半扶半拉着自家孙女儿要往谢老太爷的私库去。等出了门,谢云涔才挽住谢老夫人的胳膊,笑嘻嘻地道:“祖母又拿孙女儿当幌子呢。”
“什么幌子?”
见老夫人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谢云涔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心思,道,“祖母难道不是故意让二哥哥和嬿宁儿独处的么?”哪怕混迹行伍,可到底还是女儿家,心思细腻时,谢云涔哪里看不穿谢老夫人的打算。
虽然帮着谢老夫人“算计”自己的好姐妹,教谢云涔有点心虚,但转念想到容家事,谢云涔便觉得,若真能成事,嬿宁儿嫁进她们谢家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谢老夫人呵呵一笑,却道:“小阿宁那么好的姑娘,怎能便宜你那浑二哥。”
???
谢云涔闻言当场就懵了,她不解道:“那您还让二哥哥他陪嬿宁儿赏梅去?”
谢老夫人不语,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增,只拉着谢云涔慢慢地走远了去。
谢老夫人与谢云涔走出门说的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随着凛凛北风,细碎的吹进荣喜堂内。容嬿宁难得耳尖,听了半耳朵,霎时红了耳根。怪道先时众家女眷移步水榭,偏老夫人留下自己来,原来竟是存着这样的“撮合”心思。
这会儿荣喜堂内静悄悄的,除了刻意降低存在感的两个丫鬟嬷嬷外,只余下近前的一道气势逼人的身影。容嬿宁有些掌不住,微不可见地踢了踢裙边,正寻思着如何将所谓赏梅一行含糊作罢,却不想“谢云舟”率先开了口。
“走吧。”清清淡淡的嗓音,少了哑意。
容嬿宁惶然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冷淡却又令她倍感熟悉的凤眸,心头一震,“什、什么?”
那人不答,负手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仍旧背对着容嬿宁,语气淡而不容拒绝,“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