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护着容嬿宁堪堪避开凌厉的短箭,手臂上却被划破皮肉,伤口不深,可痛感锐利,他垂眸看向手臂处濡湿的暗色,眸色再度深了深。然而,对上小姑娘担忧自责的目光,他牵了牵唇,只安抚道:“小小皮肉伤,不妨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才攀上窗台想要脱身逃走的申风就挨了一记窝心脚,整个人重重地摔回屋内,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冷罡的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颈项上。
“公子,属下来迟!”冷罡也注意到了自家主子胳膊上的伤,元青色的衣袖暗了一片,滴落在地的血隐隐泛着黑,他心知不好,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道冷厉的目光止住,只好闭口,手上的刀却猛地一翻,寒光闪过,申风脸上的面具裂落开,露出他一张瘦削周正的脸,若非他的眼神闪烁,不似正派,很难让人将之与杀手联系在一块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申风眼帘低垂,恨恨地道。
沈临渊却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他,只递了一记眼神给冷罡,后者会意,刀身反转,在申风陡然放大的瞳孔注视下,用刀背猛力将人击晕。“带回去,查清楚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是,公子。”
“外头都清理干净了?”
冷罡一愣,旋即拱手道:“已经料理干净,不会被人发现异常。”若不是因为外头那起子家伙,他也不会耽搁这样久。
沈临渊“嗯”了声,这才转过身看向眼眶通红的小姑娘,扯唇浅笑,道,“没事了。”
“你的伤……”容嬿宁也注意到沈临渊伤口的异常。
沈临渊顺着她手指指着的方向低头看去,淡淡的扫一眼,浑不在意地道:“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不妨碍的。”申风其人,行迹鬼魅,善偷袭,却是个不屑用毒的。诚然那短箭上确实抹了东西,不过也只是让人内力暂消的毒物罢了。
沈临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冲着不安愧疚的小姑娘淡声道:“这是风眠留下的百愈散,有劳姑娘替在下包扎一二了。”
温凉的瓷瓶被塞入手里,渐渐染上掌心的温度,容嬿宁捏住小瓷瓶,目光却不经意瞥向提刀杵立在旁的冷罡,唇瓣微抿,“我……”
她方启唇欲语,冷罡顿时一个激灵,“属下这就把人带走。”说着,就弯腰将昏死过去的申风一把抗在肩上,跳窗而去。
容嬿宁被冷罡的一串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垂下了眼睫,伸手指了指屋内唯一还算完好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两只杌子,“我们去那边包扎伤口吧。”
敷上药散,轮到包扎时,容嬿宁有一瞬的犯难,微微思量,见沈临渊视线垂过来,她才别开脸从袖中掏出一方崭新的素色绣帕,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小声解释道,“帕子是新的,从前都没用过。不过,你的伤口还是寻个大夫瞧瞧,好生清洗,重新包扎过才妥当。”因为有之前在苜城为沈临渊包扎伤口的经验,这会儿容嬿宁上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疏,三下五除二便将帕子打了一个漂亮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