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凭这点子线索,也查不出什么来。
暗夜司这些年来,查案断错,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更是不乏权贵。
沈临渊垂眸看向冷罡呈在案上的审讯口供,眼中神色暗沉,半晌,他兀的冷笑一声,却道:“如此急于取本王性命的人,倒也不必大费周章去查。”抬手将口供倒扣于案上,然后目光透过半开的槅窗看向院中墙角不知何时悄然绽放的寒梅。
梅枝压雪,风吹过,雪落簌簌而寒梅愈发惹眼。
“明日启程回京。”
“是。”
“临行前,让听雪来见本王。”
“……是。”
翌日清晨,容嬿宁早早起身,捧了汤婆子站在厢房外的廊檐下,静静地看着不知何时飘起的碎雪。她身上裹着莲青斗纹祥云福瑞的鹤氅,头上罩有雪帽,可纵使如此,也冻得俏脸通红。
檀香从小厨房端了汤药回来,远远地看见了,忙提快了步伐,急匆匆行至近前,“我的好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站在外面,要是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
一边碎碎念叨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扶着人进屋。
“姑娘如今身子大好,可到底禁不住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檀香不赞同地说着,又从食盒中取出热气腾腾的汤药,“原本这药再吃上个三五六日也便好了,姑娘总不想继续再吃这苦巴巴的药了吧?”
容嬿宁有些无奈地看向檀香,“好檀香,我哪里就那样娇弱了?”瞥见小丫头皱眉还欲念叨,她又连忙道,“再说我穿得很严实,没事的。”
见她如此,檀香哪里还好继续说,只得幽幽一叹,“姑娘吃药吧。”
汤药的苦味氤氲在空气中,单单嗅着便教人舌尖泛苦,容嬿宁小脸微垮,可也知身子是开不得玩笑的,于是,握住的虚拳稍稍紧了紧,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态,直接端起药碗,眼一闭,竟是一饮而尽。
“咳咳——”容嬿宁小脸呛得通红,好容易平复下来,却又教一嘴巴的苦味苦得眉蹙脸皱,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