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镇北王听见岸上的欢呼声,回头张望了一眼,不由“嘁”了声,“沈临渊这小子,还真是难缠呐。不过今儿想赢本王可没那么容易。”
他这厢话音刚落,忽地皱紧了眉头。
咦?这船桨怎地突然划不动了?
镇北王纳闷地移了视线过去,只见萧乾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手里的桨却别住了他手里的,“嘿,小子,你是这是做什么呢?”两条龙舟距离太近,镇北王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步了之前另外三条的后尘。
“王爷您可别动怒,陛下亲自许诺,谁得了彩头就能跟他兑换一个恩赐,下官这不是也心痒痒呢。”萧乾笑得煞是风清月朗。
镇北王出身行伍,有的是一腔不认输的气势,见萧乾如此,不恼反喜,眼中更是多了一抹欣赏之色。“如此就让本王好好地试你一试。”
一时之间,这龙舟竞渡倒成了武艺切磋,看得其余众人瞠目结舌。
萧乾原是文举状元入仕,世人只闻得他写得一手好文章,鲜少有人知道他年幼时体弱多病,曾被萧父送上山学了四五年的武艺,且这么多年读书习文之余,练武的功课也从不曾落下。若非有一身好武艺傍身,他又何敢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荤素不忌,专行得罪人的事儿?
果然,两三招下来,镇北王眼中的欣赏之意愈浓,连出招都格外用心谨慎几分。
然而,一心跟后生过招的镇北王并没有注意到萧乾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待得一声铜锣脆响,镇北王堪堪制住萧乾,僵着脖子抬头看向高台之上,那龙舟竞渡的彩头早已落入了旁人的手中。
镇北王气得胡子一吹眼一瞪,一把推开萧乾道:“本王倒是着了你们两个臭小子的道!”
那夺得彩头的不是旁人,恰正是溍小王爷沈临渊。
萧乾正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闻言,冲着镇北王露出一个十分温良的笑容,拱手道:“是王爷有成人之美才是。”
“哼。”
茶楼上,陆宝朱愣愣地看着眼前被阖上的窗扇,不解地看向一旁小脸微红的小表妹,纳闷道:“好端端的怎就关了窗,我刚刚都没看清楚呢,怎么小王爷就捡漏赢了呢。”
容嬿宁咕哝道:“竞渡都结束,自是没什么好看的了。”
她想起刚刚沈临渊身如飞鸿,动作行云流水地跃上高台时的身姿,和他高举彩头,远远望过来的一眼,不由双手捧住心口,努力地想要安抚住那只仿佛格外兴奋的鹿儿。
陆宝朱瞧着她这副羞怯的模样,倒是与那日从南艺馆出来时相仿,迟钝如她也渐渐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怪道小表妹话里言外总爱维护那位溍小王爷,眼下瞧着分明就是神女动了凡心,可不得护着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