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嬿宁正绣着嫁衣,听得陆宝朱的话,手下一颤,绣花针刺破纤指,血珠沁出,她轻嘶一声,旋即搁下针,看向陆宝朱,十分认真地道:“都是传闻而已,他从未定过亲,是宫中有意说亲,并未成事。”
“可……”
容嬿宁轻轻地弯了弯唇角,“他与我说过,那三位姑娘的事情并不像传言中说得那样。”
见陆宝朱满目疑惑,容嬿宁轻叹一声,道起原委来。
传言说,左丞相府嫡女、前大理寺卿嫡次女和御史大夫陈年的嫡女都是因为指婚给溍小王爷才被“克”死,事实上,传言几乎无真。当年太后的确有意为沈临渊赐婚,也的确替其相看过这三家的姑娘,可是不及太后主意落定,沈临渊便亲自寻到太后面前直言拒绝了。至于三府姑娘之死,更是不尽不实。
左丞相府的江姑娘生来便有不足之症,出生时大夫断言活不过十八;而许家嫡庶关系复杂,许家庶女素来嫉恨嫡姐,便在许家嫡次女欲与表兄赛马当日,暗地里给嫡次女的马下了药,致使马儿发疯,嫡次女坠马而亡;至于陈年之女的死确与沈临渊有些纠葛,不过并非因为赐婚之故,盖因陈姑娘有一心上人犯事犯到了暗夜司的手上,本来那人的罪行不重,暗夜司关押几日就该放了,可偏那是个胆子小的,竟是在诏狱中活活吓死,之后陈姑娘竟为之殉情而死,这也是陈年多年以来,总爱揪着沈临渊不放的缘故所在。
“原来还有这么些故事在,若非你说与我听,可再难想得到了。”陆宝朱唏嘘不已,却又好奇道,“小王爷竟难得的愿意与你解释这些。”
容嬿宁脸上微烫,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敛不住。
其实,纵使沈临渊不与她解释,她也总是相信他的。
不过,他那样郑重地写了书信来,却教她的一颗心彻底地安稳下来。
却说容御领着弄墨出门去寻设赌局之人理论,才行至赌坊门口,便听得一阵哀嚎,不多时就见一群玄衣护卫押着几个耷拉着脑袋的男子从赌坊内出来。容御微微眯眼,认出那是暗夜司的暗夜卫。
不一会儿,暗夜卫撤开,从赌坊内走出一身同样身穿玄色衣裳的沈临渊,但见他俊面含霜,眉目之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肃杀之气。他淡淡地瞥一眼众人,众人顿觉背脊生寒,悄悄地藏起身上的荷包。